“没事,走吧。”
顾池宴牵着沈宁昭的手,避开宫人,轻手轻脚的出了立政殿。
明月当空,虫鸣渐歇,夜色冷冽。立政殿的火龙烧得早,殿内总是暖融融的,叫人昏昏欲睡。难得在这样的深夜出来走动,冷冽的空气灌进来,倒叫人难得地清醒。
“冷吗?”顾池宴紧了紧她的手。
沈宁昭摇摇头:“不冷。”
两人手挽着手,一路走着,避着夜间巡逻的护卫,一路上小心翼翼地。
“倒像是私奔……”沈宁昭忍不住笑道。
“若是私奔,得跑起来……”
顾池宴说着牵着沈宁昭的手,加快了脚步,两个人小跑起来,静谧的夜色,两个人的脚步声故意放轻,像是带着隐秘欢喜的心情逃跑,无声地逃离这世俗给予他们的诸多枷锁。
朝晖阁台阶多,沈宁昭走了一半,便有些气喘吁吁,顾池宴在她身前蹲下,将她背在身上,接着往上走。
沈宁昭趴在顾池宴的背上,目光随着他的脚步,一阶一阶地往上移。
“顾珩渊……”沈宁昭突然唤他。
“嗯……怎么了?”顾池宴应她。
“你如此娇惯我,不好。”
“嗯?”
“我以往是一把剑,锋芒毕露,一往无前,朝堂上的百官对我是有几分畏惧的。”
“如今呢?”
“如今你在我身边,事事娇惯,竟养出几分怯懦来。时间久了,我如何唬那帮老臣呢?”
“陛下何出此言呢?”
“你纵容我,可以怕,可以偷懒,可以逃避,甚至可以袖手旁观。你知道吗?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一旦现有更省事更简单的处理方式,就不愿意迎头痛击,勇往直前了。我是帝王,我就该硬着心肠,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台阶走到了尽头,顾池宴将人放下来,转身看着沈宁昭。沈宁昭伸出手点了点他:“可是你叫我生出不该有的柔软心肠。”
顾池宴挑了挑眉:“不知是怎样的柔软的心肠。”
“是关于一些天长地久之说的妄想。”
顾池宴伸手摘下沈宁昭的兜帽,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抬着眼看顾池宴,盛了月光的眼眸,温柔又多情。她总是像个狐狸,便是调情都透着狡黠,如今表白心迹,也兜兜转转地绕这样大的一个圈,叫人去猜。
可偏偏,顾池宴心跳如鼓。
西风吹,吹乱了沈宁昭的。
“若是能让你生出这般的念头,我想给你更多,南荞,我能给你更多。”
顾池宴将沈宁昭搂进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月光落在沈宁昭耳后的那支簪子上,凑近看了,才现是尾端是一朵打磨精细的茉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