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今都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先生的场面。
皑皑白雪中,她扎根在积雪下,仰头看着天空。突然天门大开,一个穿着白袍,玉冠束青丝的俊美男子踏雪而来。
他的眼神比雪冷,他的皮肤比雪白,世间万物都伏拜在他面前。
当时她整棵人参都哆嗦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可是她炙热的眼神,并没有让男人停下脚步,他甚至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飘然而去,也许他的眼神里,没有什么是存在的,也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多看一眼。
从那以后的两三千年里,白参每次见到他,他都是这般的漠然。医仙告诉她,天道是没有感情的,世间一切生死欢乐,在他眼中都是云卷云舒,毫无意义。
白参以为,时光会一直这么慢慢过去,直到她寿元走到尽头。可是今天她忽然现,先生的眼睛活了,他的眼神终于有了情感的存在,不再如积雪般冷漠。
这种喜欢的冷漠男神,终于因为有了感情而变得更加迷人,可惜让他变得迷人的对象不是自己,偏偏这个对象也合自己胃口的苦恼,足以让人参掉好几根参须。
感情这种东西,真是令妖憔悴。
“请先生跟沈先生好好休息,我先告辞。”见道年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自己一个,白参终于死心了,她朝沈长安跟道年点了点头,“我、我先走了。”
“再见,路上小心。”沈长安朝她灿烂一笑。
白参想回个微笑,见天道大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她把笑到一半的笑容收了回去,识趣地离开。
走到楼下,她看到警戒线外的群众挤来挤去,甚至还有人问她,究竟生了什么事,她莫名觉得自己就像这些看热闹的群众,自以为能够对这场热闹指手画脚,然而在当事人眼里,她只是不存在的路人。
想明白这一点,白参有些失落,她把手揣进大衣口袋,没有理会那些趁机想要靠近自己的男人,快步离开。
只有这样,才能显得她更有女神范儿一点。
“何队,现场没有现其他受害人的痕迹。”
“何队,我们在嫌疑人家中,现了一些他亡妻的照片,我们已经查过他前妻的资料,他前妻在两年十一个月前死亡,死亡原因是跳楼自杀,我们还找到了事后,嫌疑人痛哭的视频。”
何队点开视频,视频中的男人穿着白衬衫,哭得站立不稳,任谁都听得出他哭声中的绝望与难过。
“确定是自杀,而不是……”
“法医进行过检验,死者身上并无其他外物造成的伤,事时嫌疑人在学校上课,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刚才那两位热心路人还在吗?”何队关上视频,叹口气道,“我想跟那位现受害者的先生聊聊。”
“他们还在外面,同事已经把他们留下来了。”
“好。”何队走出事现场的大门,见沈长安跟道年坐在楼梯转角处,他们坐的凳子不知道是谁搬来的,手里竟然还捧着一杯热茶。
“不好意思,两位先生,这件案子可能要耽搁你们一点时间。”何队走到沈长安面前,就看到四楼的房屋门打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拎着一袋饼干走上来。
好嘛,他知道这两人手里捧着的热茶是谁给的了。
老太太看到何队过来,把花生递给沈长安,小声道:“小伙子,吃点东西垫肚子,有什么事叫我。”说完,还警惕地看了何队一眼。
“大姐,这两位先生是好心人,我只是想向他们了解一下情况,您不用担心。”何队被大妈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来意,“外面冷,您老回房间休息去。”
老太太这才放心地离开。
天生就招老人喜欢的沈长安,看着跟在何队身后出来的女鬼,终于想起他为什么觉得这个女鬼眼熟了。
几个月前,突然天下大雨,他回家的时候,看到这个这个女鬼长覆面,匆匆从楼道上跑下来,差点撞到他身上。
张大爷说,女鬼是地缚灵,因为自己身上的功德金光太过强烈,所以让跟他同住一层楼的女鬼十分难受,最后趁着天上下了场百年一遇的什么雨,才仓皇逃走。
一个好不容易从梧明市逃出来的地缚灵,竟然来了这个省会城市,并且跟在那个男人身后,究竟是为了什么?
“先生,我是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之一,鄙姓何,您可以叫我老何。”何队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沈长安。
“谢谢,我不抽。”沈长安拒绝以后,补充了一句,“我朋友也不抽。”
听到他们两人都不抽烟,何队把含在嘴上的烟取下来,夹在耳朵上:“这次的事情,非常感谢两位先生的帮忙,嫌疑人非常狡猾,甚至懂得怎么掩饰人血的味道,幸好您能及时的现。”
他把目光投向沈长安:“请原谅我的冒犯,但我很想知道,您是如何知道,衣柜里藏着两位受害者”
沈长安看着何队背后的女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