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简娇哼了一声,用力一蹬,很不熟练的翻身上了马,坐在马背上,扭了扭身子说:“骑过,你问我侍娘,我一学骑马,就给我打小报告,如今,你看,害死我了。”
店主走上前来,从店小二手中,接过马绳,不放心得揽着马头说道:“小姐,欢迎再来!路上慢点,早饭已经给你们备好了!”
“在哪呀?正饿呢。”田简捂着肚子问。
“敞店在山下还开着一个偏店呐,名叫小马客栈,半年前盘过来的,那里还有点蔬菜瓜果,只是没有肉食;
早上你们吃点,路上再带点走。我都安排好了,昨夜派人去的。
我还按狄洪嘱托,特意给秋芬姑娘备了点她爱喝的鲜虞酒,贵着呢,一下子就花去了老夫两枚鲜虞银币呢,酒葫芦都装满了,不过,这是狄洪给的。”
说到这里,仇老五冲着狄洪说道:“狄大人呀,路上,让你家媳妇少喝点哇,这可是千日醉,一醉醉千日呐!
“什么俺家媳妇?你误会了!”狄洪责怪道。
“噢,只怪老夫眼拙,这么好的妇人,可惜了呀,也不看紧点。”
狄洪不明白仇老五的意思,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呢,掌柜的,千日醉有那么厉害吗?”
“这只是个传说,可这酒,劲力十足呀,我这可不是吹嘘!对了,那些干果,尽管拿去吧,那些都是不收取费用的!也算老夫和蔽店的一点心意。”
田简坐在马鞍子上,向前耸着身子说:“让你破费了,大叔!”
仇老五微笑道:“没什么,姑娘,有狄洪那点老面子,什么都好说,咱是个生意人,没啥讲究,只知道和气生财,你等皆不必客气,多拿走点!”
田简摸了摸马鬃,轻轻拍着马脖子说:“走吧,管家!”
老者将马绳子递给了田简,连忙走到狄洪马下,拱了拱手道:“老夫就不远送了!”
转身又对田简说道:“姑娘,你父亲的后事,也不知狄洪跟你说了没有?放心去吧!”
“没有,”狄洪说:“你跟她简单交待几句吧,省得路上再问我!”
“哦好,姑娘,主事人都给你安排好了,就交给乡亲们吧!去了两拨人呢。”
“风水先生看过了吧?”田简说。
“看过了,老夫是按狄洪交待的意思办的。昨天下午,我让村民,到山下,找了位风水先生,我、狄洪,还是家兄仇老三,在村庶长家见了个面。
大意说了说你的意思,又一块陪风水先生到那山弯弯里转了转,顺便还从村中带着几个老汉看了看,最终墓址选在麒麟谷了。”
洪插话道:“风水先生说,那里风水好,名字也好听,我亲自去了。”
“姑娘,”仇老五说:“山脚下,有处洼地,那里有片树木,大多是杏树,也有些桃木,人称十里杏花林。
这还是当年,老夫带领石桥村的乡亲们,栽下的呢,约有百十颗之多。
将军墓就选在了老旺才家,那一亩三分地的旁边,老旺才这个名多吉利呀,你只管记住这个名就好了,将来烧纸时好找。
姑娘,其他烈士们也都先埋在那桃林边上吧,到了来年春,杏花开满枝头的时候,地下英烈们的亡魂也都好回来聚一聚,在一块赏赏杏花,开开心。”
这一番话说得田简热泪盈眶,她含泪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嗓子眼里,一阵剧烈疼痛。
半晌方道:“谢谢你了,老人家!”
“哦不必客气,往后还来呢!”仇老五向众人连连挥手道:“走吧,走吧!”
功夫不大,三人辞过店家,策马走出了村子。
转眼眺望远方,便是白茫茫一片雪原林海了。
只见山路弯弯,盘旋而下。
夏日里,茂密生长过的枯枝败叶,在风中摇曳着,山道上零星的长些一些槐树和椿树。
一缕霞光映照下来后,坡上出现了一片刺眼的白光,天气显得比昨天冷了许多,风还是那样刺骨的凉。
路面上,有了不少的冰花,座落在山腰上的小石桥显得孤零零的,清冷的河面上结着厚厚的冰,大地是那样的安详。
冬日的景象,影响着田简的心情。
不过,那露出笑脸忽又消失不见了的一缕阳光,又让她感到前途并不那么凶险与渺茫,觉得在这动荡的生活里,除了战乱不安之外,人间还有温情在。
路上,三个人相互诉说着衷肠,彼此鼓励着说,要顽强,不能放弃逃出去的希望。
野外山谷沟壑的冬日风情看久了之后,众人的心情也好转了许多。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光景之后,他们按照仇老五的指点,看到一处写有小马客栈的牌子后,牵马进了客栈,人人饱餐了一顿,一抹嘴下了山,不久,停在了麒麟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