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了帝后赏赐,安云桐与黛玉还在想着要做些什么东西给帝后,以表孝心。
李嬷嬷听了,倒是暗自赞叹。这一句孝心,可就要绝了一些人的龌龊心思,说什么安家女儿想入宫的混账话。
“大姑娘,玉姑娘,老身以为,不如给皇后娘娘做些手帕或者是绣个扇面,如此花费不多,却又体现姑娘们的心意,实在再好不过了。”李嬷嬷笑着道。
做手帕、绣扇面?安云桐与黛玉对视一笑,略微有些尴尬了。这些绣活儿她们都不擅长呢。
李嬷嬷也失策了。黛玉不会,是因为家里也是五代列侯,这些根本不用学得多好,会捏绣花针就不错了,还希望她能绣出个花儿来,那可能是真的难办了。
而安云桐不会,只是因为当初家中不易,她没有心思也没有功夫去学仔细,只是略略会个缝缝补补罢了。至于安云禾与安云谦更是不会。一个年纪太小,一个是个男娃,估计也没有谁会叫他去学绣花。
最后她们决定给皇后娘娘画一幅半墙高,的红柿挂枝头的画,另外让安云谦抄道德经为帝后祈福。
至于最小的安云禾,则是在一边帮着磨墨跑腿。当然了,安云禾最后也是画了几个柿子,也抄了一段经书的。
她以为就那么一点点,混迹其中,定时没人发现。但是她却是忘记了,在美丽的花儿中间,忽然出现几朵丑不拉几的,就不要太明显了。
可是到底是她的心意,安云桐与黛玉就在她画的几个柿子旁边,又画了几个,把丑柿子遮住了大半,只露一些“头角”。
“如此一来,也是别有一番意趣。”安云桐道,“毕竟就如同人,不可能人人都好看。有那么几个不好看的,方显得真实。”
黛玉可不敢再来添一把火,只是捂着小嘴在偷笑,待看到安云谦拧着眉头看着抄好的经书,更是忍不住——安云禾的字也是丑得别具风格。她急急忙忙跑到外面去笑,算是给安云禾面子了么?
最后安云禾跺跺脚,厚着脸皮道:“我年纪最小,心意却是最足的。”
“哦?”黛玉笑够了,还回头来问:“献丑?彩衣娱亲?”
“可不就是!”安云禾嘟着小嘴道,“等皇上与皇后娘娘每次看到这好画好字的时候,开心之后,再看到我的丑画与丑字,让他们更开心了,岂不是我的造化?”
这下子,可算是叫所有人都笑得肚子疼。
李嬷嬷更是觉得,以后能跟着这几个孩子,或者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果然两日后,安云桐三姐弟与黛玉跟着李嬷嬷进宫,将《如意柿子图》与《道德经》送进宫的后,得了帝后的赞扬,都夸他们画得有灵性,特别是小丑柿子躲起来的那模样,可真真是有趣,像是柿子成精了一般。至于道德经的小丑字,则像是憨憨,一点都不晓得躲起来的。
安云禾觉得这样的评价是极高的,那小模样可别提多得意了。
看着安云禾这模样,皇帝就想到了安凯年轻时,也是如此,便叹息一声,问道:“先前不召见你们姐弟三人,可曾怨过朕?”
安云桐姐弟三人齐齐摇头。
安云桐看了弟弟妹妹一眼,如实道:“皇上与皇后娘娘是长辈,所虑定是周全的。我们可不能恣意妄为。后面皇上与娘娘的赏赐,不敢是物件还是花用银子,都叫我感激万分。也只有家中长辈,才会想得那么周全呢。而今日能进宫谢恩,更是大幸。才听到娘娘懿旨时,我们都不敢相信呢。云桐与三个弟弟妹妹谢皇上隆恩,谢娘娘厚爱。”
安云桐是真真切切将黛玉列为自己的亲妹妹了。话里更是明里暗里把帝后当成长辈,感激他们为自家想得如此周到。说话真是周全了。
黛玉红着眼睛,与龙凤胎并列跪下,跟着安云桐给帝后行大礼。
皇后娘娘赶紧叫嬷嬷们扶着他们起身,“都是好孩子,不必多礼,都坐好了。”
在帝后跟前,安云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帝后哪里不知?也正是因为知道她真心觉得他们夫妻俩是真的为他们着想,他们才会感慨,也会觉得如此的熨帖。
若是那些大臣也这般心思通透,哪里还会有现在这般多的糟心事?
想到了国库空虚,那些欠着朝廷银子的大臣们却是过着奢靡的日子,皇帝就冷起了脸来。
皇后嗔了一眼皇帝,“孩子们可不是皇上的臣工。可不许在这里生那些人的气,回头把孩子们吓到了。”
皇帝回神,却是突然问黛玉:“有许多人到你林家借钱,过了许多年不见还,见你家没钱了,也当不知道,甚至是你暗示他们还银子了,他们还装傻。你该如何应对啊?”皇帝是一点不忌讳让几个孩子来讨论这有些敏感的话题了。只能说,皇帝的心思,谁也不敢多猜。
黛玉被这忽然的发问惊呆了,随后她看向安云桐,见她满眼的鼓励,她沉思了一会,便从绣墩上站起来行礼后,道:“回皇上,臣女觉得,应该直接拿了一个好掌握的,叫他某日敲锣打鼓地将欠银送还我家来。如此,我便把事情摆在明面上,感激他,再逼一两个也学他还清银子。剩余的人,便会被先前还钱的逼着还了。”
不管如何逼,倒不是她的事情了。
皇后娘娘挑眉,这小姑娘可真的不简单。哪里是不会管家的模样?分明是拿捏了世人的心思啊。她很是好奇,安云桐会如何想的?
此时,皇帝又直接问安云谦,“云谦觉得如何?”
安云谦上前一步道:“我会挑一个欠银最多,赖账时间最长的人,将其告官,震慑那些胆大的无赖之徒。”
“这是为何?云禾可是晓得缘故?”皇帝像是考查功课一样,逐一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