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娘说,不要伤心,我会在天上看着她保佑她的。
还请告诉秀才家的女儿,就说我变心要另娶她人,叫她不要等我了。”
花叔突然痛吼出声,像失去幼崽的孤狼一般,“这个逆子这个逆子早这么想,不就不会白白丢了性命吗”
又猛地捶向自己胸口,“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要娶秀才家的女儿,我帮你去提亲就是了
以后是苦是累,都是你的命,我又何苦非要干涉
这下好了,白人送黑人我真是,真是悔不当初啊”
一旁的母子三人哭得更大声了。
作为一家之主的花叔泄完情绪后,渐渐平复下来
他知道,无论有多痛,这个时候他必须撑起来
他强忍悲痛,“子期,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有辆马车,想必你还要赶回家中
你家中人应该也等得心急了花叔也不留你,你用过午膳再走吧”
然后朝地上的花婶道“孩她娘,快去煮饭”
花婶抱着大妞低低啜泣。
花叔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悲切道“孩他娘,我们还有大妞和小虎要照顾”
花婶看着大妞,又看着不知何时挨到她身边的小虎,眼泪刷刷往下掉。
孩他爹说的没错二虎没了,还有大妞和小虎要照顾
她站起身,拉起哭得累了的大妞和二虎,将他们送到床上躺下。
纪子期忙摆手道“不用麻烦了花叔花婶马车还有人等着子期,子期先告辞了”
花叔执意道“子期,留下来用个便饭吧花叔花婶还想多听听二虎在军中的事,权当作是与他告别了”
花叔的声音似乎一下苍凉了许多,纪子期心有不忍,只得留了下来。
哑叔坚决不肯进来用餐,花婶便单独装了两大碗送到马车上给他。
一顿饭下来,那饭还菜好似未动过一般。
花家一口均无心进食,纪子期也只扒了两口饭。
她将听到的和她自己了解的,关于花二虎在前线的事,通通一股脑讲给了他们听。
桌上不时传来压抑地抽泣声。
用完了纪子期有始以来最悲痛的一餐,纪子期告别了花叔一家,坐上马车,朝天顺城驶去。
石头镇离天顺城约半天的路程,中间休息时,哑叔看了看纪子期还略有些红肿的眼。
两个多月的相处,纪子期大约能理解哑叔的意思。
她笑了笑,“我知道我可以不用跑这一趟的,或者等朝廷下月的战亡消息及抚恤金下来后再过来
但我就是想要亲身经历一次,永远记住花二虎的战亡,给花家带来的伤痛”
哑叔又瞟她一眼,更加糊涂。
纪子期却不再说了。
苏谨言、小雨和小风下了学堂后就在门口候着了。
眼看着天色已暗,还不见哑叔的马车,三人心中都有些焦急了。
快一年未见的三人都长高了不少,除了面上红润一些外,几乎还是原来的模样。
终于,道上响起了马蹄声和车轮的滚动声。
三人欢呼一声,不顾寒冷,推开大门就冲了出来。
哑叔的马车将将停下,苏谨言就开始大叫“子期子期到了,快出来”
小雨和小风停在车厢前。
帘子被掀开,一个穿着浅蓝色棉裙、身形高挑的少女跳了下来。
面容娇俏,神色温和,眉宇间透着一丝坚毅,如十月寒菊饱受摧残亦屹立不倒。
腰肢纤细,胸脯却高高鼓起,浑身散着蓬勃的少女气息。
这是她们的大姐吗小雨和小风简直不敢相认了
纪子期张开双臂,微笑着大声道“小雨,小风,到姐这来快让姐抱抱”
小雨小风欢叫一声,冲着纪子期的怀抱跑过去。
纪子期一只胳膊搂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