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期恼怒得用头撞床,就一个晚上而已,干嘛忍不住干嘛非得泡澡
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悔青了
天还未亮,一夜未眠的纪子期,背起打包好的包袱,掀开帘帐,借着远处守夜人的灯火,偷偷往外瞄了几眼。
没人,快点溜
纪子期几乎是撒欢似地跑了起来。
此时黑暗中伫立在她帐旁的杜峰,像蛰伏的野兽,看着她狼狈逃窜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又残忍的浅笑。
纪子期,本将军暂且放你走不过,你又能跑到哪去
你老实等着,本将军很快就会去找你了
纪子期一路小跑,在天微微亮时,出了天凉城。
哑叔驾着马车等着她。
“哑叔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走”纪子期愕然,一下子忘记了哑叔不能说话的事实。
哑叔面无表情,接过她身上的包袱放在马车里,转过身示意她上车。
纪子期反应过来,想到苏小年既然暗中替皇帝办事,自有他知道消息的渠道。
突然间杜峰那张大胡子脸跳到她的脑海里。
她心一慌,手脚并用爬上马车,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了再说
纪子期离开半个时辰后,曹云清过来找她。
天顺同京城相离不远,起先纪子期并不知道苏小年会派哑叔过来接她,所以原本是计划同曹云清等人一同走的。
曹云清在纪子期住的小帐外被一位士兵拦住,“今早纪文书家里已派人将她接走了。”
他心里一阵失落。
昨晚在庆功宴上,曹云清看到纪子期被花秋山灌酒,衣衫尽湿,也看到她偷偷溜出去后并未再进来。
他想着等庆功宴结束后,去看看她,问问她要不要晚一天再出
结束后他来到纪子期营帐,却被两个士兵拦住了,“纪文书睡下了。有事明早再来”
曹云清感到很奇怪,为何一个文书的小帐篷也会有士兵把守
只是他第一次晚上来,以为是因为挨着杜峰营帐的关系。
谁知纪子期竟连道别都没有,一大早就随家人走了。
想到当初杜元帅私底下暗示他,纪子期的来历可能有些问题时,他便同意了杜峰将她要过去的请求。
他想起纪子期当时不愿意的眼神,心中暗暗后悔。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将她留下才是
曹云清注视纪子期的营帐良久,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转身走了。
纪子期与哑叔一路走走停停。
与来的时候完全不同。每天天还没黑就会找店住下,早上天亮了才出,有时纪子期瞧着新鲜还会停留多一日,想采购些土特产。
她手中的银子有限,哑叔很贴心的递了她一个钱袋子,好沉
打开一看,哇,足足有好几十两当下也不客气,权当作是自己之前五个多月的酬劳了。
不过买了一次特产后,突然想起自己应该是在乡下庄园里养病,现病好了重回苏府,怎么可能买得到千里之外的特产
不得已,纪子期只好将之前买的土特产,能吃的吃掉,不能吃的随便送了人。
这一路上花了二个多月的时间,在十一月上旬的某一天午时前,纪子期终于回到了天顺。
她并没有先回苏府,而是去了石头镇花家村,完成花二虎的嘱托,将他的贴身衣物、遗物还有遗愿带给他爹娘。
纪子期一路向人询问花二虎家所在,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后,哑叔驾着马车,在一家黄泥墙黑瓦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大门并未关上。从外面看进去,可以看到院中间有棵大榕树,树下有石桌石凳,几只鸡在石桌底下钻来钻去的追逐。
青砖小道的尽头是厨房,里面还有火光,看来主人家正在煮饭。
纪子期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哪位”一位三十多岁左右面容圆润肤色暗黄的妇人,听到声响,边擦手,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特意换回男装的纪子期拱手道“请问是花二虎家吗在下是他的朋友”
妇人一听是自己儿子的朋友,面露惊喜,忙不迭将她迎了进来。“小哥先请到里屋坐会,家里比较乱,莫见怪
孩他爹出去了,我现在去把他叫回来村里人都唤我花婶,小哥你怎么称呼”
“花婶好”纪子期又行了个礼,“在下纪子期,花婶称我子期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