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咻’的一下来到苏卿沫的身边,绕着她走了一圈,嘴里啧啧出声,“啧啧……小姑娘懂医?”
“略懂。”
“那姑娘是怎么止血,不让伤口恶化的?”
“就那样。”
苏卿沫的话太噎人,郝清平讪讪一笑,也知道从这姑娘口中,八成是打听不出什么。
“那姑娘……”
既然你都懂,那你喊我这是?
“劳烦院正帮我把这箭拔出来,这是重要的证据。”
“可老夫没有麻沸散,怕是……”
“不碍事,你只管专心拔箭,其余的不用你操心。”
郝清平也有试探的成分在中间。
皇帝看着眼前的一幕,低头沉思,眉头微微皱起,这人……
“好,那老夫开始了。”
“嗯。”苏卿沫已经提前从空间里拿出银针,给自己扎了几针,相当于麻醉,这样就感觉不到疼痛。
为了保险起见,又吃了一颗护心丹。
“老大人,可千万不要手抖哦!”语气里隐隐含着某种威胁。
苏卿沫不信任他,喊他来也只是试探。
“姑娘放心,老夫不会自砸招牌。”
苏卿沫会心一笑,闭目养神。
听着两人的对话,众大臣一脸懵。
唯有桑钦阳若有所思的看着郝清平。
郝清平看着苏卿沫胸前的长箭,这支箭已经失去飞射而来时候的冷酷与杀气。
此刻就如同蚂蝗一样贯穿了她的整个身体,软软的吸附在上面,箭头毫不吝惜的钉进了皮肉,再从皮肉中穿出,那种疼痛不亚于穿心之痛。
吸吮着她的鲜血和生命。
他的手颤了颤,这是一个如此坚强的姑娘。
“院正大人。”
苏卿沫看着郝清平迟迟不动作,睁开黑漆漆的眼眸,犀利的眼神仿若能穿透人的内心,看透一切。
“哎,哎,这就开始。”
他抿了抿唇,双手握着长箭的箭头,深呼吸道,“我开始了。”
“嗯。”她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一眼,随即慵懒的垂下眼皮,半磕着眼睛,仿佛这点伤,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已经有胆小的大臣闭上了眼睛,心中忍不住嘀咕,为什么要在这大殿上拔箭,不能找一个偏殿吗?
真是吓坏他们这些老骨头了。
苏卿沫有自己的考虑,她不容有一点让苏国公抵赖的地方。
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拔下含有苏国公府标志的箭矢,把他钉在那耻辱柱上。
那才大快人心。
但也仅仅是第一步。
她会一点一点剥夺他在乎的东西。
金钱,权势,爵位。
“噗……”少量的鲜血喷溅而出,郝清平被喷了一头一脸,闻着鼻尖的铁锈味,他第一次觉得这般疲累。
苏卿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越的苍白,好歹也流了这么多的血。
这幅身子只是普通人的身体,又不是什么妖怪。
自然也会出现失血过多的症状。
她赶紧吃下一粒补血丹。
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但也依旧掩饰不住的憔悴。
“多谢大人。”她从袖筒里掏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希望能帮到大人。”
郝清平微微一滞,抬眸看向苏卿沫时,看到了她眼里的认真和诚挚,喉头有些酸涩,微微哽咽,理了理带血的衣袍,同样认真的道,“多谢姑娘。”
手紧紧握住瓷瓶,仿佛握住了那一丝希望,能拉他走出黑暗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