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到那精致小木盒时,隐约感到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中。
傍晚,沈碧玉杀好了鸭,苏姩姩小心翼翼地把鸭血端进厨房,苏姣姣端热水来烫鸭毛,苏长槐一丝不苟拔鸭毛。
把拔鸭毛这种事情交给有洁癖阿爹十分有保障,他们绝不会在吃时夹到一块还有毛茬的鸭肉,然后食欲全无。
苏岁岁坐在檐下抱着苏小四,和它谈心。
“后院的小鸭子都长大杀了吃了,你捏你怎么还孵不出小鸡?”
苏小四不想看她。
它从前每天只需下一只蛋,后来莫名其妙每天要下五六只蛋,哪有时间孵小鸡?(它才不承认是它太重,老是坐破蛋呢)
待鸭子剁好下锅,苏长槐从坛子里捞了只浸萝卜切成条,抹进锅里一起煨。
特意留出鸭掌、鸭翅,沈碧玉调配汁糟上,糟上几个时辰就能吃上酸爽的鸭掌鸭翅了,家里四个孩子正好一个一样。
第二天下午,太阳毒辣得像要把人烤熟。
院中铺着金灿灿的麦子,蒸腾出滚滚热浪。
一家人坐在会客屋中,喝凉茶、吃酸爽鸭掌鸭翅。
苏长槐亲自检验沈碧玉这些天来的认字成果。
“苏先生!苏先生——”李大胡子又来了。
“二爷媳妇回来啦,要见您,见不见?”
苏长槐专心拔鸭毛:“不见。”
“好嘞!”李大胡子走了,不忘关上院门。
不多时,只听一阵喧嚣越来越近,终于撞开院门。
陈翠萍咕噜噜地滚到井边,打了桶水,从头浇下。
“热死我了,热死我了!”
陈翠萍仍穿着上回的丝绸衣裳,脸上的脂粉融化成一条一条的,要融化了似的,方才那么一泼才好些了。头半散半乱,两只眼睛肿又红又肿。
“苏先生,真不好意思,俺们没拦住!”李大胡子自责。
沈碧玉顶着大太阳将陈翠萍打湿的麦子扫去另一边,摊开了晒。还好太阳烈,过一会子也就干了。
苏长槐起身,和煦道:“无妨。”
陈翠萍见墙根垒着的两只小木盒子,眼酸鼻涩,嘴一撇,顿时泪如雨下,哭嚎着将那两只木盒子抱进怀里:“这是我福儿、禄儿的命根子呐!呜呜!”
李大胡子、刘大脑壳本想上前拖走陈翠萍,被她的癫狂与嚎哭吓到,同时想起她的三个男娃,原来是她的娃娃遭了殃。
“大哥!大哥——”陈翠萍冲进会客屋噗通下跪,哭出鼻涕和眼泪:“求求大哥救救我的孩子!”
苏姣姣连忙抱住苏岁岁,苏姩姩抱住苏姣姣和苏岁岁,萧千袭挡在苏姩姩面前。
在哥哥姐姐们层层保护下的苏岁岁感到安心与感动,其次还有点热。。。。。。
“家福和家禄就剩半条命了,只有家寿还是好的,求大哥救救我的孩子啊!”
“老二他是个没用的,孩子出事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我实在没了办法才来求大哥,求求大哥救救我的孩子吧!”
苏长槐居高临下睨着痛哭流涕的妇人,冷笑道:“我为何要救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