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很冷。
苏小四缩在厚厚的毛里,懒得搔弄姿,但生了只蛋出来。
还是热的。
有只小粗手来捡蛋。
是陌生的小粗手,所以它毫不客气地啄。
那小粗手肿肿的,像地里刚挖出来的、带着泥土的胡萝卜,很糙。
所以不怕它的啄。
“嗑!”
磕蛋、张嘴、掰开壳、倒,一气呵成。
要儿吸溜进挂在嘴角的蛋清,抚摸着肚子。
肚里有颗鸡蛋,满足。
原来鸡蛋是这个味道。
她从小看着阿爹阿娘吃,后来看着弟弟吃。
水煮、蒸、炒,小小一颗蛋能换着法儿烹。
她只能看着,如今自己终于也尝了颗蛋,弟弟看着。
这是她以后的家,吃一颗蛋没什么。
反正这个家有很多蛋,王八能吃蛋,三个小姑子也能吃蛋,她更有资格吃蛋。
所以,她现在吃一颗蛋也没什么,反正都是一家人。
弟弟天赐挂着大鼻涕,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姐姐。
鸡蛋是生的,生鸡蛋怎能吃呢。
不晓得为什么,姐姐进入苏家院子像变了个人。
变得奇奇怪怪,更重要的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从大院坝回来的萧千袭奇怪地盯了一眼鸡窝旁的二人,去厨房打热水洗脸洗手。
要儿羞答答跑来:“王八哥,我。。。。。。我来帮你!”
这,有什么好帮的?
萧千袭赶在要儿凑上来前,将脸盆的水一泼,逃似地去会客屋听课。
要儿的眼似只能装下萧千袭,眼随人动,追进会客屋。
众人看她,她也不觉。
她只牢牢记住阿爹给的任务:多和王八相处。
院外小饭桌,苏岁岁、沈碧玉二脸懵逼。
兔圈旁,天赐捏住一只兔子的脖颈摇啊摇,哈哈笑。
第二天,苏家小院院门紧闭,谁来都要敲门。
第三天、第四天如是。
天赐和要儿去了一回,便吃了好久的闭门羹,已经成为村里的笑料。
天赐娘来了,敲门不应。
院门有一条细细的窟窿,是先前王八用大刀刺的。
脸贴着门,从窟窿看进去。
孩子们在念书,苏老大的样子真像一位先生。
老大媳妇就不行了,井边一盆衣裳不管,和个小女娃念念叨叨。
她接着看下去,只见老大媳妇还是和小女娃念念叨叨,老大笑着看过她们,然后坐下洗衣裳。
她惊得张大了嘴,当爷们的怎能洗衣裳呢!
老大媳妇真是不像话!
她砰砰砰敲门,仍不应,里面的人该做什么做什么。
“大爷、大爷媳妇,我来找你们说个事儿!”
“好事儿!娃娃们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