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看了锦娘一眼,她一直将赵夫人当做上宾去服侍,怎么可能把她当成一个平常的女人去揣摩呢?
“你不要小看女人的妒忌之心,今天那陈家主当场戳破了他们这层关系,又在你师傅面前炫耀了一番,你说如果你是那赵夫人,你会是什么心态?”
锦娘眼眸一沉,愤恨的咬碎了一口银牙,“我恨不得他们下地狱。”
静姝不解的看着锦娘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关切的道:“你没事儿吧?”
锦娘窘迫的干笑了两声,“没事儿,还是说正事要紧。”
静姝见锦娘不愿说,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继续道:“我这么做呢,一是激起她内心的愤恨,二是给她找个台阶。”
“我师傅就是那个最好的台阶,”锦娘顿时明悟过来。
静姝轻轻的敲了下桌面,“我就喜欢你这种一点就透的人。”
锦娘受到了鼓舞,便有心在静姝面前表现一番。
目光一凌阴险的道:“想要收拾陈家,何须如此的麻烦,只要等我们的绣庄赚到了钱,到时候请赵夫人做个局,便可将罗奇绣一锅端了。”
静姝一下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锦娘微微红了脸,“就是我们常用的法子,让外地富商带着几匹名贵的丝绸缎面到罗奇绣,然后再找一位愿意豁出性命的绣娘,只要她能让陈家没法儿按时交货,那罗奇绣必定赔的血本无归。”
静姝意外的看了锦娘一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婉秀丽的女子竟有如此狠辣的心肠。
心中便起了戏谑之心,“你可是干过?”
锦娘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哪有这种财力呀,再说,我也拿不出让绣娘愿意以死相拼的东西来。”
静姝淡笑不语,既然是常用的法子,那陈家肯定早有防范,这么冒险又花费巨大的计划,她才没那个闲工夫。
她就是要用这种钝刀切肉的法子,让陈家在紧张焦虑中,看着自己的心血一点点被别人吞噬。
那种看得见却无力阻止的绝望,也要让陈家好好的感受一下。
本来她和陈家并没有实质上的深仇大恨,只是为了砍断周家所谓的苍天大树。
可陈小姐那天不依不饶的逼迫,让她彻底明白,对敌人忍让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好好感受吧。
赵夫人这边行动倒很快,她只是对平日里对她摇尾乞怜的那些夫人们,随口提了那么一句,那些一心想拍她马屁的人觉得机会来了。
于是很多夫人们便听到了这样的谣言,陈家主想要让家族的女子拜在董凤娘门下,便挑拨离间赵夫人介绍的孩子。
这一下不仅得罪了董凤娘,连赵夫人的脸面也不顾。
那些人精们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于是便默契的远离了罗奇绣,就连那些已经下定的夫人们也不停的找茬。
一时间,陈家家主觉得头痛欲裂。
静姝听着锦娘绘声绘色的描述,心头也微微一喜,这只是点开胃小菜,让他头疼的还在后面呢。
锦娘见小丫头平淡无波,便好奇的道:“你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惊奇。”
静姝哑然失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益州城并没有什么大官儿,所有官场上的夫人们,最会看人下碟。”
“最重要的是,陈家的绣坊并没有十分出色的地方,那些身份比赵夫人高贵的,只会更爱惜自己的羽毛。”
“更别说那些生意场上的人,赵夫人就算和他们没有利益瓜葛,那也是她们头顶上的一座大山,与这样的人为敌,显然是不理智的。”
“这样一比较,那陈家算什么,那个狐媚子就更上不了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