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四点左右。”
姰暖点点头,让开路等他下去,这才提脚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门压着缝隙,她轻轻一推就开。
江四爷正立在窗前抽烟,屋里隐隐有些烟气。
听见动静回头,瞧见姰暖穿着睡裙立在门外。
他淡淡勾唇,“起这么早?”,说着顺手将烟蒂捻灭在窗台上,提步向她走来。
“四爷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了。”
江四爷伸手揽了她走出书房,将门带上,领着人回主卧。
“爷正要回房,一夜没睡,你再陪爷歇一觉。”
姰暖抬眼看他,瞧见他眼底隐隐有些血丝,难免关心几句。
“四爷昨天走得很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您眼睛都熬红了。”
两人走进主卧,江四爷反手将门带上。
“没事,杜审来消息,一批军火又被剥了六成,到手里不剩多少,眼下没战事,爷让他抽空上去跟澜北那边的漕运交涉,能私了最好。”
又是澜北?
姰暖眸色微动,可不觉得杜审亲自去,就只是简单的交涉。
听起来,江四爷对这次暗中谋划的事势在必得。
她佯装不解,“那四爷去杜公馆,是跟杜表姐商议这件事?她也能帮四爷?”
江四爷垂眼笑睨她,“跟她借季凉,到底让杜审去这么远,这事有些风险,杜家就他一根独苗,爷得跟表姐报备一番。”
“季凉功夫好,去了能护着他些。”
他不欲再多说,伸手捏住姰暖正欲张口的小嘴,笑斥她。
“女人少管男人的事,你怎么这么些好奇心,不知道爷办的事都是军中机密?”
姰暖嘴巴被他捏住,气恼地嗔瞪着他,抬手将他手拨开。
“我担心四爷呀。”
她懒懒挽住男人臂弯,脸贴在他手臂上,细声咕哝。
“我每日待在这里,也很无聊,想跟四爷闲聊几句罢了,话赶话说到这里而已。”
江四爷不置可否,修长大手搭在她顶揉了一把。
“知道你无聊,以后若是没事,爷让表姐多跟你走动走动,让她也带你喝喝茶,听听曲儿,逛个街。”
姰暖惊讶的抬眼,眼巴巴看着他,“我能出门了?”
江四爷低声失笑,“没说你得一直憋在这儿,再等几日,等江戟和苏家的事儿定下来。”
总归杜韵仪行事有分寸。
姰暖给她带着,他也放心。
“你上床等着,爷洗个澡便来。”
姰暖没来得及多问,江四爷已经抽出手往盥洗室走去。
她立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暂时收敛心思,转身重新躺回来床上。
事实上,她是真不困了。
所以江四爷从盥洗室出来,在她身边躺下,很快睡了过去。
姰暖却了无睡意,躺在一旁翻书。
她最近洋文读本看多了,越看越轻松,基本不需要再翻看双语词典。
一直到九点左右,林妈上来轻叩房门。
“夫人,早膳好了。”
姰暖是孕妇,她的三餐和小点,林妈都盯得紧。
江四爷还睡着,姰暖只能轻手轻脚下床穿鞋,走出了里屋。
见她出来,林妈将早膳一一摆在外间茶几上,等姰暖走过来坐下,才神神秘秘地小声说。
“老奴昨晚住在家里,今早回来时顺便买了菜,瞧见卖报的小童满街在喊,说江三爷和苏小姐的事,都登报了,闹得满城风雨,夫人看看吗?”
姰暖当然要看。
“报纸呢?给我。”
林妈连忙自托盘底下拿出那份报纸,递给了姰暖,又说。
“像江公馆和苏公馆这样的地位,这种事没人敢乱盯,也没人敢随意往报纸上登,得有人给报社撑腰,他们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