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予怀眼见着张风遥看白萧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心里的火气几乎要压制不住。他攥紧了手中的酒壶,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生气什么,他甚至不敢想自己现在对白萧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只知道他现在特别想疯。想把这眼睛不规矩的狗东西给杀咯。
白萧倒是并未在意张风遥的眼神,他在心中琢磨着。要与张风遥成为至交好友,单靠这一壶酒自然是不行的。他们还得志趣相投。
想到这里,白萧侧眸朝张风遥看去。
“听闻张公子擅长作诗。如今这永定河风景如画,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听张公子赋诗一”
张风遥闻言回神,立马谦虚的对着白萧拱了拱手“白公子这话可是抬举在下了。在下虽然喜好作诗,但却也算不得擅长。不过竟然白公子想听,那在下便献丑了。”
白萧听闻这话眉眼含笑,微微颔“请。”
张风遥拢了拢袖袍,站起身来,负手而立。摆出了一副吟游诗人的架势。
杨予怀见此便提着酒壶,默不作声的走上前去给他倒酒。
“沿江道路绿柳绕,近帘楼前小渔舟,人事已非哎哟嘿”
张风遥正风度翩翩的吟着诗,杨予怀直接一壶酒全倒在了他身上。
泛着清香味的酒液四散开来,张风遥差点没跳起来。
“哎呀,我的老天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破了他的意境倒是没什么,只是这好好的一壶酒就这么洒了
张风遥觉得自己的心尖尖都在滴血。
白萧也被这个场景吓了一跳,他皱着眉头站起身来,看到张风遥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便抬手唤来了小侍。
“都是我这侍从笨手笨脚的,连个酒都倒不好。张公子还是先去换身衣裳吧”
张风遥听闻这话也没有其他办法,便点了点头。一边用手帕擦拭着身上的酒液,一边跟着小侍,唉声叹气的朝厢房内走去。
白萧目送着他离去,脸上歉意的笑容一收。回眸看向杨予怀,见他正一脸委屈的盯着自己。不由的眸色一沉,扬起了手。
杨予怀瞳孔一缩,立马无措的跪了下来“公子息怒”
白萧见他跪下,扬起的手顿了顿,而后面无表情的收回。又恢复到了那清风霁月的样子。
“无碍。你先起来吧。”
杨予怀闻言战战兢兢的起身。
“公子您先别生气,我刚刚只是手滑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刚刚白萧是想打他吧想给他一巴掌
杨予怀的心中恶意翻涌,但他面上的表情却越的怯懦。
“我,我这就去给张公子赔罪”杨予怀说着,红着一双眼睛,转身就跑了。
白萧伸手想拦。但杨予怀跑的太快,他阻拦不及,也只得放任他去了。
厢房内,张风遥正捧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一脸可惜的嗅着上面那浓郁的酒香。
这一年才出三壶的酒啊,真是太可惜了
杨予怀在厢房门口站了半响,待平定心绪之后,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敲响了房门。
“谁啊”张风遥高声问道。
但门外无人应答。
张风遥疑惑的放下手中的衣物,缓步走上前打开房门。
却见门口空无一人。
“怎么没人呢”张风遥皱着眉头嘀咕到。莫不是有人在跟他恶作剧总不会在这楼船上还有刺客吧,有刺客也不应该找他啊
毕竟这楼船上还有祁王殿下那一尊大佛
张风遥这般想着,便放心的走出房门去查看。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他的背后伸出,猛地推了他一把。
张风遥身形一个趔趄,大脑一片空白,步伐凌乱的朝楼底下跌去。
他的前面是一段十几米长的阶梯,这段阶梯直通一楼大厅。可以想象他一路滚下去之后,会摔的有多惨。
杨予怀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求生的本能使张风遥回眸,视线与杨予怀对上的那一刻,张风遥目露震惊。
他没想到暗算他的人居然是祁王殿下身边的侍从。
可是为什么
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的大脑来不及思考。晃神之间,杨予怀已经顺着楼梯旁挂着的纱幔,从三楼一跃而下。
前世他轻功卓越,不仅是白萧身边最得力的谋士,也是他身边身手仅次于浅渊的护卫。区区三层楼高自然不在话下。但,杨予怀还是故意扭了一下脚踝。而后拖着一瘸一拐的右腿,飞奔着朝滚落楼梯的张风遥扑去。做了张风遥的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