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蔓这才注意到,这是一株退化得已经维持不了人形的植株。
它将一张叶子伸展开,露出几条未完全消化的细丝。
那是爬山虎身上的东西。
原来陈奇邑留下的记号被这株粗叶悬勾子给牵走,并且消化了。
粗叶悬勾子收缩着自己的藤条,直到方便携带,白蔓果真带上它。
巡逻的卫兵更像摆设。
白蔓一路下来很顺利,或者说顺利过了头。
她不禁停下脚步深究,这株粗叶悬勾子正好就种在陈奇邑被抓的必经之地,可能吗?
可能是可能,不过这更像是诱她上勾的一点小伎俩。
空气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潜伏。
这个意识一出,白蔓后颈骤然冷,她本能地朝边上滚避开,刚才站的位置瞬间炸出一个坑。
好险,对方集结火力,就在前面等着她,要不是及时回过神,前面的地势再想逃脱,可就真得废上一番神了。
不断地引来人追着她射击,白蔓一边逃一边利用途中可遮蔽物做掩护,中途还不忘回头朝后看。
追在最前的那人穿着明显不同其他人,其他人都是锦衣卫式样的黑色劲装,只有他是一身绿色袍服,高缠的马尾飘舞于身后,朦胧光源掩映下,衬得他身影越修长和挺拔。
隔着大段距离,白蔓就与他视线对视上。
是榕!
直觉告诉白蔓,这人很难缠,与他交上手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她眉头深皱,微抿上斜至一边的唇角也预示着她知道,今晚怕是招惹到了一块狗皮膏药了。
榕却忽然朝她笑,下一瞬,脚下被什么东西缠绊住,未站稳的身体就要朝前扑,在她落地之前,绊住她的气生根瞬间将她拉回来,只是眨眼功夫就落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缠住她腰的气生根已经变成了榕的手。
追来的卫兵也停止了射击。
不远处的几棵榕树在微风中款款摆动开。
树叶莎莎作响音伴着军靴离近声传入白蔓耳。
“抓到你了!”
近在咫尺的男人笑得很开怀,虽然白蔓脸上已经用泥浆图得面目全非,但并不妨碍男人打量她。
“你是为那株爬山虎而来的,还是专程为我而来?可爱的小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白蔓在气势拿捏上并不落他分毫:“告诉你我的名字,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那就得看你的名字于我而言有没有价值了。”
“好巧啊,我这人做事也是待价而沽的。”
“可爱的小姐,容我提醒你,你现在落下乘。”
“是吗?所以,你这是在嘲讽我不自量力吗?”
白蔓话才说完,榕本制住她腰的手就落了空。
她消失得太快,让人以为是错觉。
在场的人也就只有榕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