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古老,就是它的特征。”
昨夜,等曾晓娇逃离现场后,我朝着一处在挖掘时早已看好的地方又使劲挖了半个多小时。
空地上的泥土在曾晓娇的眼里都是一样的,而在我的眼里,却各有分别。
当最后几铲带出的泥土颜色明显变深时,我捡起来用手搓了搓,土质非常松软,我又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嗅出了一丝历史的气息。
我知道,挖到熟土了,说不定这下面就是唐代佛光寺院墙遗址的夯土层。
我赶紧拿出早已藏在身上的袋子,装了满满一袋……
我正沉浸在回忆中,蔡从章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这活土,就是你在昨天定位的那地方挖出来的?”
想不到蔡从章早已洞悉了一切。
如果我是一只正直的狐狸,他就是一位狡猾的猎人。
我只好点了点头。
“说不定那就是唐代寺庙墙壁遗址留下的泥土。”蔡从章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
既不问我泥土的用处,也不问我下一步的打算,看来应该是打算放过我了。
我赶紧逃出了房间,奔上了第三层平台,一脚就迈进了东大殿。
我站在佛台前,又仔细看了看我所关注的那一处地方,用手机连拍了几张全方位、多角度的照片,才离开了东大殿。
回到住处,蔡从章已经不见了。
我去厨房里借了个塑料盆,把泥土倒进盆里,又接了一桶温水,调好水温,把水缓缓倒进泥里,一边倒一边轻轻搅拌。
待泥土成型后,我又不停地揉捏、捶打,增强它的黏性和韧性。
我又去寺里的工具房,借来了以前修复佛像时遗留下来的雕刻工具,虽用起来不太顺手,但总好过一无所有。
这几天,蔡从章和曾晓娇像是在故意躲着我似的,只要我在房间里,他俩就出去瞎晃悠,给我留出了单独的空间和时间。
虽然我修饰雕刻泥块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回避他俩,蔡从章即便见到了,也不打听、不询问,好像对我和我手里的玩意儿失去了兴趣。
我倒是乐得清闲自在,无人打扰。
雕琢完泥块后,我掏出手机,仔细核对着泥块的形态和照片上是否存在细节上的微小差别。
我一边认真核对一边轻轻修缮,待所有细节与原物毫无二致的时候,我便把它放在墙角的阴凉通风处,让它自然干透。
几天后,成型的泥块变得干燥硬朗起来。
“帮我搞点矿物质颜料!”有一天,我拉住见到我就像见到鬼一样、正要闪避的曾晓娇说道。
她惊诧地看了我一眼:“活见鬼了,你还能命令起我来了……我想想办法。”
两天后,她给我了一套32色的中国画绘画颜料:“这个行吗?”
我打开盖子看了看,说道:“凑合吧。”
“哦。”曾晓娇轻哼了一声,走开了。
什么都没问!
自从那次和蔡从章争吵后,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他们仿佛失去了对我所有的兴趣和疑问。
我竟有一种失落的感觉:被流放了!
“你就是贱!人家捧着你的时候,你觉得遭受监视;人家不搭理你的时候,你又觉得备受冷落。”我在心里苦笑道。
我轻轻摇了摇头,调好颜料,拿起那块泥块……
“要是陈峰在就好了。”
这一刻,我无比思念陈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