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自身利益受损,才会把锅甩给别人。
乔雪恍然大悟,有些犹豫地问:“那她们要是现那甘蔓挣不了钱,到时候找上门来闹怎么办?”
“嗯?找我闹什么?我又没拿她们一针一线,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先前传得火热的时候,可没人提我一句半句,最后现事不是这么个事了,就要给我扣屎盆子?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
乔霜镇定地找了个路口,放下箩筐。
妹妹能想到的,她早就想到了,也做了安排。
朱四娘这边等了一会,牛车来了,一群人把牛车挤得满满当当,还有人坐不下。
赶车的老汉乐得合不拢嘴,这趟可比以往挣得多了。
朱四娘心里也有算计,这回赶集,只带了绞股蓝茶和鸡蛋,没带草药。
大家都有的,拿出来没事。
要是带上草药,人家问起来,不能不回吧?
到底是收过人家的鸡蛋和山货,多少有些抹不开面子。
牛车缓缓往镇上走,旭日东升,一群人到了镇上直奔西市。
占好摊位,往地上铺一块麻布,开始往上摆自家带来要卖的东西。
鸡蛋菜干之类的偶尔卖出去一些,绞股蓝茶却乏人问津。
“哎,不是说有大老爷来收么?怎么一早上了,问的人倒是多,买的一个没有?”
“就是哩~别是谁故意拿话诓咱们的吧?为了这十来斤东西,我可是连家里的活都顾不上。”
“人家大老爷过的是什么日子?哪有天一亮就起来上集市的?不得等人家吃过早饭,再看一会书啊什么的,你们急什么?”
“说得也是,我要是有钱了,我也睡到日上三竿。唉,且等着吧,总会来的。”
清柳村来的农妇摊子上基本都有绞股蓝茶,摆出来的多了,自然引起路人的好奇心。
问她们这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卖。
她们支支吾吾,一问三不知的。
总不能介绍这是她们乡下喂猪的玩意吧?
一个小妇人停在朱四娘摊位前,挑了十来个鸡蛋,付钱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
“哎?我瞧着今天好多摊子都在卖这个,就数你家的炒得最像茶。这到底是什么呀?我先前尝了一下,苦得很。药不像药,茶不像茶,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朱四娘已经被好几拨人问得头皮麻,心一横,索性开始瞎编。
“哎哟,夫人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个好东西哩!我跟你说,咱们镇上来了个从京城来的大老爷,人家说了,现在京城就时兴喝这个茶哩~清热解毒、祛痰止咳、养心安神,不比那人参差!你说它苦,那我问问你,黄连苦不苦?莲心苦不苦?穿心莲为啥叫穿心莲,不就是因为那苦味苦得心肝直打颤么?这好东西,北边还不产哩,咱们这里山好水好,人家大老爷才看得上呀~”
朱四娘把乔霜说的几样功效,和自己瞎编的话,硬着头皮一顿胡吹。
自己还没信,小妇人倒是将信将疑。
“当真有你说的那样好?”
“那可不!咱们庄稼人实诚,你瞧那人参多贵呐,咱这绞股蓝茶也只要五十文一斤。这东西不压秤,你就是买半斤,也有一大盆哩~”
小妇人蹲在地上翻了翻那些绞股蓝茶,正犹豫着。
街角赵大河把一串钱递给一个穿绸缎长衫的中年男人,“去,只收那个穿红袄,下巴有颗痣那个妇人的茶。话不用多说,得有个正经老爷的派头。”
“嗳,嗳,好嘞!你瞧我这官话,说得那叫一个地道不是?咱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行家!”
中年男人笑嘻嘻地拱拱手,点头哈腰,“赵爷关照小的,小的肯定把事给您办漂亮。”
“少说废话,赶紧去。”赵大河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
他立刻正了身形,手里盘着两颗夜明珠,迈着四方步往外走,背影悠闲从容,又透着点高高在上的傲慢。
赵大河看得直撇嘴,往地上啐了一口,笑骂:“不愧是靠本事骗吃骗喝的行家,要不是知道你的底细,还真以为是哪家的有钱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