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子,夫復何求啊?
但一想到那小傢伙成日裡念念不忘著的卻是一個縱情歡場、遊戲人間的無心肺的浪子,馮淵又腦仁兒疼起來。
歸鶴還向馮淵求了情,想尋余東羿。
他要拜託他尋他。
可現只知余東羿與九千歲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單憑一股香,馮淵怎麼個尋法?
吃了口荷花酥,馮淵瞅了眼桌案上的私鹽罪案。
前些日,聽說凌霄衛在小秦淮與一群晏朝游商起了衝突。
余成明的鹽往哪兒運?
大晏。
邵欽也在大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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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然沙丘高嶺,大漠,一望無際。
大照有個晏州,晏州在玉門關內。
當年匈奴犯邊氣勢洶洶,一舉衝過了玉門關,眼看就要長驅直入,入主中原。
是晏州軍民殊死抵抗,退匈奴三百餘里,又退蠻夷到玉門關外,這才守得了一方國泰民安。
可余氏卻似乎相中了晏州軍民生性剽悍、治匈奴頗有一套。
他們打外敵不行,窩裡橫極嫻熟啊,便巴巴地上大軍,將人剛戰勝了匈奴、人倦馬乏的晏民轟出了玉門關外。
如今好,晏州軍民從大照百姓變成了玉門關外流民。
在荒漠裡,他們自起一塊地叫大晏地,自建一座城叫晏大都。
大晏就這麼夾在了大照與匈奴之間。
夾縫中的小國,處境困窘。
可大照世家不管這些,他們只關心玉門關能不能再守上百年。
余氏這一招,既省了大照軍費開支,又攪亂了塞外局面,換得大照邊境、玉門關內安息,可謂一石二鳥。
自己不打讓別人打。好計策!就連潘公都對余相讚譽有加。
晏廣義和邵欽就守著許多百姓紮根在這晏大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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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由春入夏。
灼灼烈日,仿佛無形的刀子烘烤在大地上。
刺人的風又裹挾著大地上的炙熱,一股腦罩上人的面門。
無風熱,有風更熱。
沙粒吞咽駱駝的腳趾,商人麵皮黝黑,額頭掛豆大的汗珠,手裡牽著駱駝繩,行到晏大都軍營外。
「煩請軍爺通稟,小的來尋……」
商人舌燦蓮花,遞了一把銅板去求小兵通傳,再又尋來某位相熟的小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