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缪和许亦裳吃完宵夜后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酒馆。
说来还是许亦裳先提出来的,时缪在吃宵夜时也喝了两罐啤的,听到许亦裳说要去酒吧后弯眼:“怎么,测试一下你的酒量吗?”
许亦裳悠然一笑:“走啊,你请我吃饭,我再请你喝酒不是很合理吗?”
酒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二人推门进去,昏黄的灯光映在酒客们的身上,镀了层柔和的光圈。
两人坐在台上,向酒保各自点了一杯酒,时缪在酒馆点了调和酒,酒还是烈的。而许亦裳喝的是桂花酒,度数并不高。
“说来,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退伍选择当警察呢。”时缪举着酒杯和许亦裳碰了一下杯,“cheers。”
许亦裳神色自若:“cheers。”
“有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中了几子弹。”许亦裳撸起袖子,给时缪看他手腕上的疤,“喏,有一颗打中了手腕,之后再也拿不起巡逻配的枪了。”
“……”
时缪张了张唇,内心波涛汹涌,对于军人的那份敬佩,震撼和一份惋惜称叹,以及一份愧疚倾然而生。
最终化为一句真挚的话语。
“向伟大的战士致敬。”
“致敬。”许亦裳微微笑着,和时缪碰了碰杯。
半晌过后,喝下一杯度数不低的酒后时缪有些微醺,转过头询问:“这样说是不是会有一些尬啊?”
许亦裳眼眸温柔,摇摇头:“不会,我很喜欢。想来为国家奉献的那些人们都会很高兴。”
时缪眉梢染上喜色:“还得是你会说话。”
“谢谢…不过我同事们都说我有些正直过了头,不怎么会讲话。”
“唔,我身边也有一个很正直…不,那家伙已经称得上古板了。”时缪手撑着头,看着许亦裳,“他那种才算不会讲话,成天就知道拿他那张嘴挤兑我。”
“那对于你而言…他人是好还是坏?”
时缪摩挲着酒杯口,眸子陷入思考的漩涡中,衬着暖黄的灯光,闪着细碎的光。
“或许以前的以前,我会说他人很好。再以前啊我会说他人坏。不过现在……”时缪隐隐自嘲地低笑一声,“我也不知道他在我这算个好人还是坏人了。”
许亦裳察觉到了时缪的变化,垂下眼眸:“还是我问的问题不够严谨了。”
“不,他就是一个坏蛋。”
许亦裳双手握着酒杯,眼底有一丝落寞:“如果…我和你是早就认识的…”
———那我们的关系就不只是这一步了?以我的私心,是不是就能更了解你多一些?
“那你一定老早就是我的好兄弟了。”时缪没想太多,打断许亦裳的话。
“……”许亦裳眸光闪烁了几下,再抬头起来时脸上已经挂上了温和的笑容,“嗯,当然。”
最终时缪还是喝醉了,许亦裳叫了代驾,把二人送回了楼下。
青年有些不太清醒地靠在他身上,柔软的丝蹭过许亦裳脸颊,有些痒。
许亦裳内心的深处都因此变得柔软,偏头看时缪的眼神都柔情无比。他原本以为一见钟情只存在于电视里的桥段,却未曾想到他自己就是。
第二次见到时缪的时候,许亦裳就知道自己此生都要栽了。
用时缪的钥匙开了门,许亦裳把时缪扶到沙上坐稳,松开手起身去为时缪冲一杯蜂蜜水。
再返回到沙上,却现时缪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身形有些摇晃地踱步到他的身旁。
青年的手撑在桌台上,有些过分亲密地靠近了许亦裳。
许亦裳侧过头,而时缪猝不及防从背后抱住了他。
许亦裳动作一顿,听到青年低声呢喃了一个名字。
听不清,但许亦裳知道并不是自己。
他转过身来,声音柔和:“你醉了,要先回去好好休息。”
时缪看着他的眼睛,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约约有些暧昧的气味。
许亦裳知道自己也喝了酒。
青年也是。
当一颗有着裂缝的玻璃球,被另一个完美的玻璃球吸引。试探着靠近时,却要悄悄敛去背面的伤疤,露出最完美的一面。
——只笑着伸出手,鼓起勇气:“时先生…留个联系方式?”
这是他们故事的开端。
二人的距离缓缓贴近,时缪的眼中失了几分清明,许亦裳垂着眸子,眼里满是纠结和忧伤。
许亦裳偏过头,把即将酿成的错误换成了一个拥抱。
他放弃了用卑劣换来的甜果,克制着从喜欢的人那偷来了一个小小的拥抱。
最后,时缪醉醺醺地躺在床上睡熟了。许亦裳替时缪掖好被子,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