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人沒有天色大亮之後還躺在炕上不起來的,靠在被子上淺眠了一陣兒的南北睡得不算踏實,日頭上來了就更是待不住了。
見蕭練睡了,他便放輕了手腳,穿好衣裳出了門。
門剛關上,躺在被窩裡闔眸休息的蕭練就睜開了眼睛,嘴角帶著諷刺的笑意。
這麼早就等不及去向主子匯報細節了嗎。
可笑。
。
而彼時的南北,正在河邊跟何歡撈魚。
「北北,咱回去吧,這裡沒意思,魚有什麼好的,長得那麼可怕……」何歡一邊央求,一邊讓自己的視線牢牢地盯著水面,生怕南北真的突然撈出一條魚來。
「你害怕魚?」南北疑惑地問道。
何歡連連點頭。
他從前甚至在市裡的水產區被多寶魚嚇得昏倒過,丟人丟得上過同城熱搜。
「啊,那罷了,不撈了。」南北拎著褲腿,從河裡蹚了出來。
他也是在水岸邊給雞鴨摘草的時候,猛然瞧見河裡的魚,這才突發奇想要撈上來幾條養在缸里,下次等宋茗深回來便能夠帶到城裡去換錢了。
何歡立馬感激地朝南北鞠了一躬,轉身欲待要走。
然而河裡被南北驚擾的魚像是能聽懂他們的話一樣,知道何歡害怕,竟「騰」地一下從水中躍出,好死不死地鑽進了何歡的背簍,驚得南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俯下身子攏草的何歡哪可能想像得到這個結果,還當是南北在跟他鬧著玩兒,笑著反手拍了一下身後的背簍。
指尖與魚嘴接觸的瞬間,何歡的臉以肉眼可見的度變得蒼白,繼而又綠得有些發青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本以為受了重傷的蕭練還要很久才能清醒,南北便想著今日做些小狗糕,和何歡一起拿到鎮上去賣,賺些銀子,攢了好還錢。
可蕭練這一醒,直接將南北的計劃徹底打亂了,不過這也是好事,清醒後的蕭練除了眼睛看不見之外,狀態還不錯。
何歡說治眼睛他是萬萬不會的,還是要去城裡尋一位厲害的大夫來給蕭練診治。
可治病最重要的就是錢,沒有錢寸步難行。
南北不禁越發憂慮了。
在外頭忙活了一天,南北硬是抽出空來,中間跑回來兩次,見蕭練醒了,就給他餵了點清粥,傍晚的時候又回來炒了個菜,讓蕭練就著雜麵饅頭吃,順便給餓得不行的兔子塞了把青草,自己卻只吃了一頓,加之昨夜幾乎沒怎麼睡,他這一整日都乏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