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看到他袖中的手狠狠握緊,甚至還在微微顫抖。
護工們取來木架把凌然抬走時,對方紅色的髮帶垂落下來,染上地面的塵埃。
他昏睡時面色沒有方才那般猙獰,風晏這才發現儘管看起來落魄,但他的俊美仍然讓人無法辯駁。
只是他臉上血色盡褪、形容憔悴,眼下還有一圈烏青,證明長期睡眠不足,整個人竟是一副飽經風霜缺衣少食、不得安眠的模樣。
在療養院內安養一年的客人,身體狀況怎會差到如此地步?
凌然從楓嶺院出逃,究竟是如老院長所說天性暴戾拒不治療,還是有什麼別的內情?
第2章拆家
午後,院長住所清濟院內。
「院長,該喝藥了。」
坐在四輪車上侍弄院中花草的風晏轉過身,見小裴端著食盒走近,小書童面色沉重得仿佛在送斷頭飯。
他把食盒擱在旁邊的圓石桌上,一手捂著鼻子一手去揭開蓋子,好像裡面是什麼聞之即死的毒藥。
蓋子揭開的瞬間,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藥味直衝天靈蓋,小裴立刻蹦出三丈遠,眉頭皺得死緊,甚至扶著廊柱乾嘔了一下。
風晏失笑,取出藥碗一飲而盡。
熟練得讓人心疼。
小裴咳嗽兩聲,拍著胸脯給自己順氣,唉聲嘆氣道:「院長什麼時候才不用喝這麼苦的藥啊?前些日子派出去尋藥的人怎麼還沒回來?」
「算日子,應該已到永州了。」風晏把藥碗放回食盒,蓋上蓋子,終於把那股藥氣隔離進去。
他的眼疾每個季度都會發作一次,但相比當初日日鑽心之痛已好過許多,喝些苦藥著實算不上什麼大事。
這眼疾無法治本,只能靠藥物抑制些許發作時的疼痛,所以他這些年對尋藥之事便沒有非常上心。
奈何小書童堅定道:「我看院長的眼疾又快要發作了,要不要催一催?」
風晏只好妥協:「你讓何岫催一下吧。」
何岫是他私人暗衛的領,也是尋藥之人的領。
「好。」小裴滿意地應答。此刻藥味消退幾分,他才敢上前,「對了院長,那樊領隊午前醒了,念叨著要見你,我說你要午休,給回絕了。還有洛川殿下的帳款,剛才已經匯到了。」
風晏讚許地點頭,用靈力催動四輪車,靠近梨花樹下的木製大躺椅,他躺在躺椅鋪得極為厚實的軟墊上,像是躺在雲里。
五月的日光透過梨花樹枝葉的縫隙落下來,映在他微閉的雙目上。
自兩日前見過執法盟的人,他的眼疾便有提前發作的趨勢,想來從前的確是有很大的仇怨了。
還有那個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