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鼓起脸。
沈栖鹤不再搭腔,便有人当做他们默认下来,转而去问坐在窗边的季秋隼,“季公子,这斗诗”
季秋隼冷言道“无聊至极。”
询问的人一顿,好声好气却换来如此态度,当即沉下来脸,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冷嘲热讽道“敬你一声大才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过一介破落户罢了,若是当真有能耐,何必坐在这里摆谱”
那人啐道“假清高”
季秋隼只是放下茶杯,侧过头望向窗外,对此充耳不闻。
庄秋桐见此情景,神色复杂地瞥了他一眼。
而6嫣的本意只是要幼清知晓自己处处不及庄秋桐,见状满不在意地说“既然如此,那便只有表姐与公子来斗诗了。”
她不想给幼清拒绝的机会,话音才落下,又笑吟吟地说“此时正值夏日,不若便以此为题吧。”
庄秋桐说“嫣儿,我何曾说我要参与斗诗”
6嫣撒着娇说“表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来这诗会,怎么能不作诗呀”
“6小姐说得不错,庄小姐有咏絮之才,今日大家都是为一仰庄小姐真容而来的,自然要为我们大开眼界。”
“都说庄小姐才情过人,不若便让我等见识一下吧。”
6嫣劝完,又有不少人前来相劝,庄秋桐略有为难地低下头,余光却不着痕迹地瞟向幼清,片刻后似是盛情难却地笑了笑,她轻声道“既然如此,秋桐便只得献丑了。”
“庄小姐当真是谦虚。”
“既然是以夏为题”
庄秋桐摇了摇头,斟酌许久,缓声开口道“一朝急雨,池沼风荷酣,惊起晨霞照欲燃,小楫轻舟入浦南。”
“呀。”6嫣反复念诵几遍,“表姐写得真好。”
庄秋桐淡淡一笑,“秋桐不才。”
“表姐总是爱谦虚。”6嫣自以为胜券在握,她望向幼清,目光带着几分挑衅,“公子,你的诗呢。”
要幼清作诗,简直是为难他,沈栖鹤摇开折扇,捂住口唇,压低声音向幼清叮嘱道“我说一句你念一句。”
幼清脆生生地说“不就是写夏,我才不要你的诗,我要自己作。”
“你自己作诗”
沈栖鹤都懒得嘲笑他,毕竟以前幼清自己作的诗,险些把黄先生气出病来,“山寺庭院中寻”
幼清根本就不听他的,自信满满地开口道“风荷点翠,犹是枇杷蘸蜜,冰糖煮葫芦。”
“”
沈栖鹤一顿,无语凝噎,“你他娘的是馋了吧”
幼清不满地瞟他一眼,“我自己作出来的诗,你怎么还不夸我”
沈栖鹤夸不出来,心里倒是想着得亏黄先生老当益壮,否则棺材板都压不住了。他憋了半天,艰难地说“好诗。”
幼清毫不心虚地点点头。
至于其他人,酒楼在顷刻间沉寂下来,不久以后,先是6嫣“扑哧”一声笑出来,在场的公子少爷们也渐渐回过神来,哄堂大笑。有人嗤笑道“这作的哪里是诗枇杷蘸蜜,冰糖煮葫芦”
“我六岁的侄儿都比这写得好。”
“夏日景致,既可以写偷得浮生半日闲,也可以写登楼远眺凌云壮志,怎的偏偏挑了这糖葫芦和冰糖枇杷”
6嫣捂嘴直笑,凉凉地说“公子当真是有闲情逸致,偏得挑了这零嘴儿来写,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吧而且这几句也不够工整,简直是信马由缰,既无雅韵,也无风致,当真是”
她盯着幼清,面色不善,“狗屁不通。”
幼清不服气,戳了戳沈栖鹤,“你快点告诉她这诗有多好”
幼清被人欺负,沈栖鹤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他苦着脸说“晚节不保。”
“6姑娘此言差矣。”沈栖鹤一本正经地胡诌道“写塞外风光的有好诗,写田园图景的也有好诗,无论是抒情言志,还是咏物赋兴,只要写得出各中趣味,自然都是好诗,并不能因主题来判断高下。”
沈栖鹤摇开折扇,意味深长地说“字字斟酌,雕琢过甚,既平整,却也平常,于是便成了平庸。”
“你们都笑话枇杷蘸蜜、冰糖煮葫芦,却不曾细细琢磨过此诗,它的立意别致,又不拘一格、清新自然,不失为一好诗。况且诸位有所不知”
沈栖鹤说谎都不带脸红的,“这诗是黄先生年少时所作,颇得先皇赞赏,先皇曾笑称此诗庸人不识,识者不庸,表弟实在是太过顽劣,拿来此诗作弄诸位。”
他一顿,好整以暇地问道“难不成你们当真认为此诗狗屁不通”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