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沈瑟早早地起床,像往常一样打扫屋子。
打扫到程绍仲书房时,她看到桌子上有点乱,便走过去收拾。
桌子上有一本相册,开始的时候她还没在意,直到看清楚照片上的两个人,她才大吃一惊,恍然向后退了两步。
还没等她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听到门口传来寒凉的一声:“在干什么?”
程绍仲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没像平日里那样用发胶固定住,刘海随意地垂在额前,平白多了几分书卷气。
可他的目光真冷啊,冷的让人心都在打颤。
沈瑟摇摇头,低声回答说:“没、没干什么”
程绍仲走过去,看到沈瑟手边的相册,冷淡地笑了声:“就在看这个?”
“程老师”沈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怒气。
虽然,该生气的那个人好像是她。
照片上一男一女应该还处在学生时期,女孩亲昵着依偎着男孩,后者的目光则是掩不住的温柔爱恋。
那样的目光,他从来没对她展现过。
程绍仲将相册收起来,接着看也不看沈瑟一眼,只沉寒地说道:“出去。”
沈瑟狠狠掐住自己的手,脚下已经向门口走去。
就在她要跨过这个门的时候,她突然停下,对身后尚有怒意男人说:“她就是你一直爱着的女人吗?”
早在沈瑟刚进律所的时候,就听闻了一个大八卦。
想当年程绍仲还不是赫赫有名的“大状”,只是个初出茅庐毫无背景的毛头小子,结果却跟省里一把手的千金谈上了恋爱。
门不当户不对,则情路坎坷。
千金倒是一门心思跟着心上人,不过程绍仲在某次下庭之后遭遇到了意外,受了重伤,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躺了半个月。
有人说是遭到了恶意报复,也有人说,这不过是个警告。
警告他离着不该染指的人远一点。
后来有情人没能走到头,千金含泪出国,剩下他一步步走到现在,成了律界的一大传奇。
刚才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大概就是程绍仲心里抹不去的朱砂痣。
沈瑟最终没能等来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冷冰冰的“滚”字,为她的好奇心做了终结。
周一去上班的时候,沈瑟依旧是人人使唤的小律助。
只不过她哪怕再认真,也总有出纰漏的时候。
一份呈交法庭的文书有一处明显的错误,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在委托人的眼里就成了不专业。
不仅影响了一个案子的合作,对律所的名声也有影响。
负责这个案子的是张超,刚独立接案没多久,正是急于表现的时候,他得到这个消息是急的一头汗,毕竟要是让程绍仲知道,他非得把手头的案子都交出去不可。
就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提醒他,沈瑟拟了那么多文书,就让她来背这个锅,反正也没人追究一个律助的责任。
张超心焦之下便照做,把责任都推给了沈瑟。
沈瑟接到突如其来的处分也是一脸懵,听说还是程绍仲亲自批复的。
她在周围人各异的目光中去到程绍仲的办公室,手里还拿着那份处分书。
“程老师”她反手关上门,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喃喃喊了声。
程绍仲闻言抬起头,眼里不出意外有冰冷,还有不耐:“在所里,注意称呼。”
沈瑟走过去,将手里的纸放在他面前。
“这份文书不是我拟的,跟我没关系”
程绍仲闻言扯了扯唇角:“不是你做的,那为什么别人这样说?”
沈瑟咬住嘴唇,没应声。
程绍仲便替她回答:“因为你最好说话,最好欺负,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你来律所是干什么的,打杂的?别人比你晚两年进来都能接案子,你还每天忙着买咖啡点外卖。这个处分你背的一点不冤枉,因为你在这样的位子,就活该受这样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