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日春,是禾丰楼最金贵的酒,一壶百两,比寻常酒水贵了百倍都不止。
但张卜今不差钱,这些时日,他一直喝的都是千日春。
如今听到千日春没了,还是让自己最深恨之人要了去。
他只觉怒火上涌,怎么都压不住了。
“连千日春都要同我抢!我倒要同他说道说道,凭什么他就要一直害我,一直针对我!我的进士之位都丢了,如今连酒都要跟我抢!”
平日里还会忌惮隋羡之的身份,但如今,酒意上头,张卜今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直接便让人备好马车,醉醺醺朝着春山里去了。
春山里内,自然还是没什么伺候的人。
张卜今一路如入无人之境,轻车熟路找到了隋羡之最常待的那间屋子。
他之前,也曾是这里的常客,对这里的布局自然不陌生。
一进屋内,一股扑鼻的香气涌来,张卜今踉跄着朝里头走去。
没走几步路,就现了躺在那里的隋羡之。
他刚准备扯起地上的隋羡之,同其争论几句,却突然觉得浑身热得烫,感觉气血上涌。
就连隋羡之那张他深恶痛绝的脸,一时间都有了些惑人的感觉。
片刻后,张卜今晃了晃头,踉跄站起身,直接拉起隋羡之的腿,跌跌撞撞朝着内室走去。
身后的房门半遮半掩,两人一人昏迷,一人酒醉,全然没想过将那房门关严实。
一个多时辰后。
眼看天色昏暗下来,自家公子还没召他们过去侍奉。
在后院等候着的下人有些疑惑,悄然到了房间外。
却见房门都未曾遮掩,就那么半敞着。
难道,公子出去了?
“公子?”
那下人唤了几声,见屋内都没什么动静,便推开了房门朝内走去。
片刻后,屋内爆出了一声尖叫。
而此刻的迦南伯府,时苒以醉酒的名头,正光明正大躲开了府中晚膳,正在自己房内休息着。
这个时辰,怕是一切已经木已成舟了吧。
时苒轻笑一声,笑声中满是讥讽。
隋羡之不是最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
那便让他自己尝尝其中的滋味。
至于张卜今?
他醉酒这些时日,听闻在禾丰楼借着酒意糟污了一个良家女子。
不过是他足够有钱,用银子平了事,那姑娘家里才未曾告到官府里去。
不过,那姑娘几日前,听闻是投河自尽了。
张卜今花钱平了事,依旧是禾丰楼里醉生梦死的张公子。
而那姑娘的父母得了银钱,听说立刻为儿子操办起了婚事。
唯有那个真正受到伤害的姑娘,永眠在了冰冷的河水中。
时苒几日前便从旁人口中得知了此事。
上京城里传的也是七七八八了。
她本想过些时日收拾了这张卜今。
如今隋羡之设下了这所谓的圈套,她便干脆顺水推舟,将这两人凑做堆一起收拾了。
恶人制恶人,真是一出好戏。
而深夜的公主府,静安大长公主无力地靠在身旁的侍女身上。
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隋羡之,她的眼神中满是绝望。
“本宫做了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