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丝毫不敢耽搁,起身从玄关处取了件衣服穿上,消失在夜幕中。
趁着路上的空档,她通过手腕上的密钥浏览着暗市上的最新新闻。
密钥是她研的一项科成果,仅仅只有一块手表那般大小。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通话短信,可第一时间获悉最新鲜的资讯,且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讯息。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记录都是加密的。
苏禾眼见着那位老爷爷的叫价从一千万暴涨到五千万,还有上升的趋势。
她强迫自己回神,压下心底升腾而起的疑惑,视线随着车窗外的风景移动着。
窗边树影摇曳,灯火通明的老年之家疗养院,此时一片寂静。
苏禾脚步跨得很急,朝最顶层的护理中心走去。
秦蓁心似油煎,在病房外来回踱步,一见到苏禾,眼底浮起一团希望,扑上来道:“苏禾,你终于来了。我刚刚给老爷爷做了例行检查,现他腹水严重。”
“加上他有多种并症,我看恐怕等不到他的子女过来,人就不行了。”
老人之家收养的都是没有儿女赡养的老人们,大约有三四百人。
苏禾最近忙着新爸妈的事,她不得不临时顶替。
事无巨细,简直忙得焦头烂额。
苏禾眉头稍微向上抬起,昂然步入:“你把检查报告给我看看。”
秦蓁慌忙递上一沓报告,她按照苏禾的指示照葫芦画瓢,对于这些疑难杂症只是略懂皮毛,一旦有突状况便乱了阵脚。
这报告有厚厚的几页纸,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看得让人眼晕。
苏禾翻了几下,抿了抿唇,很快便得出结论:“乏力体弱且脉细,腹水伴全身性水肿,常见于急慢性肾炎、心力衰竭、营养不良性水肿。”
“这种状况宜调养利水法,你去抓些中药来。党参五钱、焦白术三钱、云茯苓三钱、陈葫芦瓢二两、木通四钱,水煎服,每日一剂可以缓解。”
她坐在床边,眼睫如鸦羽,遮盖了她眼底的担忧。
老人家双眼深陷,朦胧无神,由于多日只靠营养液维持生命,身子已薄如蝉翼。
秦蓁情绪稍微稳定下来,神色复杂道:“苏禾,这老人家我们到底是该治还是不该治,万一他真是江湖上通缉的恶魔,我们岂不是变相地助纣为虐了?”
万一是个国际通缉犯什么的,那可就……
“医者仁术也,”苏禾眼眸透亮清澈,语气不容置喙,“况且,他不会!”
这老人家病症和身世一样复杂,原本苏禾以为他是不想要连累子女才离家出走、自寻死路的。
可是现在看来,恐怕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秦蓁眼帘低垂,语气又收敛了几分,半晌才缓慢道:“这里不安全了,我们是不是要抓紧时间给老爷爷找一个好去处,先避避风头?”
苏禾眼眸微弯,像是藏了星星般:“不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密树掩映,长长的街道上,耳边风与蝉鸣合奏。
苏禾早早地便让师傅停了车,剩下的路程步行回去。
父亲忙着公务上的事情,早早地便返回海市了。
几个哥哥谈生意的谈生意,比赛的比赛,只有六哥苏成金暂时逗留在娄市拍献礼剧,每周会像个小家长似的回来几次。
所以,她一切行程必须保密,可不能在六哥面前露出了破绽。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在亲人面前失了分寸。
她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家庭的关爱,她不想让这温暖转瞬即逝。
走到院墙门口,苏禾稍稍后退几步,朝手心里呵了一口气,便脚尖使力,三下五除二翻到了墙头上。
从这个角度望去,六哥房间的灯已经熄了,看样子是已经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