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曼嘟囔著掏他那本就乾癟的錢包,喬治還咬了咬那枚金加隆,確認是真錢才收。
大家順著被燈籠照亮的通道往回走,人群真是如潮水一般一層層地湧來,維娜很怕兩個孩子走散,抓住赫敏的手,赫敏再握住哈利。
「小天狼星!小天狼星!」她著急地叫道:「別走那麼快,我不記得路啊!」
「放心吧,我記得。」無論什麼時候都很可靠的赫敏對路痴的維娜說。
維娜跟兩個孩子說:「你們知道嗎,白天和晚上的同一條路我就是分不清,我總覺得那是兩條路……」
小天狼星轉過身拉住維娜的手,用高大的身子幫她隔開擁擠的人群,她臉一熱想抽回手,卻被他牢牢地握住,「這裡人這麼多,我們會走散的。」
她的手柔軟、小巧,小天狼星能感受到她不習慣這麼親密的觸碰,她的手沒有放鬆,是僵硬的。
赫敏和哈利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意味深長。
我懂了,赫敏。
懂了就好。
夜空里傳來陣陣的歌聲,小矮妖們不停地在他們頭頂上穿梭飛馳,揮舞著手裡的燈籠,嘎嘎歡笑。
最後,他們終於到了帳篷邊,周圍實在是太喧鬧了,誰也不想睡覺。
韋斯萊一家來到他們的帳篷邊,韋斯萊先生送來了可可奶,他和小天狼星說著最近魔法部的安排,韋斯萊雙子看起來很想加入進去,繼續探討他們的惡作劇事業。
哈利和羅恩爭論剛才的比賽,維娜同查理和比爾攀談起來,她誇讚比爾的馬尾長發和小扇子耳環非常酷。
尤其是那身衣服,就像個搖滾樂手。
查理則被她抓著講在羅馬尼亞養龍的經歷,她還關切地詢問諾伯怎麼樣了。
金妮同赫敏一起說悄悄話,她還時不時偷看哈利,臉頰紅撲撲地。
維娜自然細心地注意到了小姑娘的異常,她心中一陣雀躍,沒想到金妮喜歡哈利呀!哈利這孩子到了青春期,不知道有沒有喜歡的女生。
圓月高懸,夜漸漸深了,小天狼星把哈利和赫敏趕回去睡覺,他看著還在聽比爾講古靈閣解咒員奇妙經歷的維娜,拍拍她的肩:「維娜,你不困嗎?」
「比爾還差一段就講完啦。」
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聽過,昨天晚上,她就是這樣陪著哈利和赫敏看懸疑片,越看越睡不著,第二天早上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小天狼星索性也在帳篷邊坐下來,跟查理聊了起來,他們又輕又細碎的說話聲是很催眠的,哈利和赫敏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但是沒睡多久,哈利就被搖醒了。
「哈利,快點,有緊急情況!」小天狼星催促著他把外套穿好,維娜已經領著揉著眼睛的赫敏過來了,他對維娜囑咐道:「我要去維持秩序,你帶著兩個孩子去樹林那邊避一避。」
「好的,你要小心啊。」
維娜牽著哈利和赫敏走出了帳篷,她看起來有些慌亂,但握著魔杖的手還是很穩。
到處都是逃竄的人,維娜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小天狼星也在回頭看著她,他還是不放心他們三個。
忽明忽滅的燈光和火光投射出一片頎長的剪影,他烏黑的頭髮被風吹起,不經意地流露出幾分典雅來,在慌亂的人群中,他就像一尊古典雕塑,堅毅而鎮定,好像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能從容不迫,她心跳如擂鼓。
這讓維娜又想起了那年的畢業晚會,那個在人群中最突出的少年,他就像一顆永不磨滅的恆星一樣,占據了她全部的天空。
完蛋了,她有一種要重蹈覆轍的感覺。
維娜轉過身,緊緊握著兩個孩子,她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她是個大人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哈利和赫敏的安全,她變成熟了——
「維娜,你又走錯方向啦。」
「啊?!」
維娜尷尬地讓赫敏帶著他們走。
響亮的譏笑聲、狂笑聲、醉醺醺的叫嚷聲都向他們移動過來。
接著,一道綠色的強光一閃,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一群腦袋上戴著兜帽,臉上罩著面具的巫師用魔杖指著四個在空中掙扎著的人影,他們被扭曲成各種怪異的形狀,還有的人把帳篷給燒了,尖叫聲更響亮了。
「他們在做什麼,維娜?」
「食死徒鬧事。」維娜皺著眉說,她就像在看一群討厭的蒼蠅一樣看他們,「他們就是一堆只能在陰溝里苟活的臭蟲,瞧瞧吧,甚至連臉都遮得嚴嚴實實,不敢露出來。」
哈利終於看清楚了,那四個人是營地管理員羅伯茨一家,一個遊行者用魔杖把羅伯茨夫人掉成了頭朝下。
她的睡衣垂落下來,露出花哨的內褲,下面的人群開心地尖叫、起鬨,她掙扎著想把自己的身體蓋住。
哈利感到維娜的手在顫抖,不,是她整個人都氣得發抖,她咬牙切齒地說:「無恥!真是無恥又噁心!竟敢這樣對女人——」
那個最小的麻瓜小孩在離地面六十英尺的半空,像陀螺一樣旋轉起來,腦袋軟綿綿地忽而歪向這邊,忽而歪向那邊。
他們被這樣當場羞辱,可是沒有人想出手幫忙。
維娜氣得要命,她很想衝上前去把羅伯茨一家解救下來。
但是小天狼星把哈利和赫敏託付給了她——正好他們碰見了趕來的韋斯萊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