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布喜的表情更臭了:“是。”
王翦同情看向那年轻男子,还没娶到人家闺女,面对老丈人的时候,底气确实不足。
再想想自己成亲时,遭受到的刁难,顿时燃起同为涯沦落人之感。
许多鱼和王翦都对青年男子的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有比布喜看见他那蠢样子,就来气。
市集的第一营业,十分成功,不到正午,行商们的货品就被卖得七七八八。
市集每隔三日办一次,行商们心满意足随王翦等人回府城。
回到郡守府的许多鱼,本想回屋休憩,却被胡非子拦住了。
胡非子瞪着一双死鱼眼,幽幽说道:“今日女君好生阔气,想必家中余粮充足吧。”
许多鱼嘻哈笑道:“大气点,只要集市红火起来,我们还怕赚不到钱?”
“就怕女君撑不到红火起来的时候。”
许多鱼捂住嘴,在胡非子耳边小声说道:“您莫要担心,咱们可是有盐井的。”
胡非子却不为所动:“盐为官营,产出再多,跟女君可有半钱关系?”
“我昧下了。”
此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胡非子外焦里嫩。
胡非子伸出食指,指着许多鱼好半,才重复道:“昧下了?!”
“我将盐井产出减半上报,预计产量通通减半。截止目前,卓然一共探查到1o处,我只上报3处。”
胡非子大口喘气,脸上布满惊惧:“钜子,这可是谋逆!咱们墨家势微,挡不住大秦铁骑!”
许多鱼却丝毫不在意,把一份密报递给胡非子:“怕甚?秦王不会有精力来管这区区小事。”
胡非子打开密报,楚国借粮,已解邯郸粮草之危。而魏国援军离邯郸越来越近,率援军者正是战国四公子之一,信陵君!
恍如一道闪电,胡非子破开迷障,瞬间想通许多事。
“钜子,您老早就开始打算……”
许多鱼仰头,无悲无喜道:“秦王拿走我那么多东西,却不肯给我补偿,我便只能自己动手。”
胡非子神色复杂,当年钜子才几岁?所思所想便这般深远吗?
“您就不怕秦王派武安侯白起出征?”
许多鱼拉着胡非子回屋坐下,胡非子的身体自疫病之后,一直不曾恢复过来。
这段时日,他更是为九龙山之事,殚精竭虑。鹊看过之后,说他元气不足,畏寒怕冷。
许多鱼命仆从煮参汤,为胡非子补元气。
“您该以身体为重。鹊说,您要少耗心神。阿翁走了,师娘走了。我身边旧人所剩无几,您要长久陪伴我才行。”
胡非子听完许多鱼这一番软话,心中的气便消散了,只是仍为钜子担忧。
许多鱼笑道:“武安君不会出战的,秦王第一次没请动他,第二次第三次,更不可能请动。”
胡非子亦觉得是如此,只是后怕:“您行事太过冒险。万一我们失败,没成功说服楚魏,该当如何?”
“唉,在秦王底下,老老实实猫着呗。然,以您之才能,办成此事,手拿把掐!”许多鱼笑嘻嘻哄道。
胡非子拿许多鱼没办法,端着参汤回房了。
许多鱼整个人瘫在被褥之上,脑海中回想今日的一切。
七国文字,虽然有所差异,但本属同源,连蒙带猜也能明白大意。
故而自己一直没意识到,统一文字和度量衡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