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澜吼出那一句,“时星予,你是不是想把我们母子扔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林澜心里是多么不堪。
“什么狗屁研究所!时星予你别想骗我!”
“你是不是不想供养我和你弟弟了?觉得我们是你的累赘,所以想要找个理由把我们扔了是不是?”
时星予被林澜抓着衣服歇斯底里地推到墙面上。
林澜的质疑,将她的心践踏成了烂泥,所以她沉默不言。
脸还在痛,灼热的痛楚这么清晰,像是她与林澜的母女情,滚烫又苍白。
时星予捡起被林澜撕碎的材料与申请表,她没有哭,而是冷静地对林澜说:“我想救星安,如果您不愿意陪他去,那我来陪。”
林澜又抓着她,将她皙白的手腕抓出一道道血痕。
“时星予!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带走星安!”
“星安是我的命!他是我的命!”
林澜的吵闹引来了时星安的主治医生,护士熟练地给林澜吸了一口气体镇静剂。
医生询问了一下情况,看过材料后,他非常支持时星安申请这次的机会。
“国际非遗传性腺体疾病研究所,是世界上最权威研究腺体基因病的组织,星安如果能在那边接受治疗,是有治愈可能的!时小姐,你千万要为你弟弟把握住这一次机会!”
“医生……这是,真的?”
有了医生的佐证,林澜才终于相信,幸运终于降临到了他们的身上。
他们不用再苦苦求存。
林澜被护士搀扶回时星安的病房,看着他们的背景,医生眼中露出同情与无奈,“时小姐,您母亲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糟糕了,您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带她去检查一下吧。”
“尽早治疗,对她对你和星安都好。”
时星予何尝不知,何尝不想。可林澜会听她的吗?
答案显而易见。
她知道林澜这病是因为什么。她想要的太多,却最终什么也没得到。
从她分化成普通omega的那一刻,林澜的世界便开始不断的崩塌。
之后时登越破产,一夕之间,她这位曾经雍容华贵的阔太太,背上了几千万不属于她的债。
再后来,被她当做最后一张翻身底牌的时星安生病,她对未来尚存的一抹希冀分崩离析,碎如齑粉。
她不断地问,问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接受这样的惩罚。
她质疑命运的不公,不满命运的安排。
她恨,她怨,她觉得所有人都亏欠了她。
她失去了快乐的能力,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开始变得草木皆兵。
林澜是灰色的,她身上蒙着厚重的尘埃,这些尘土将她压垮,将她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