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雨中,雨滴连成线砸在柏油路面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城市中的一切都被这场大雨洗刷着,忽然,一声汽车的刹车声划破夜空,堪堪停下,瓢泼大雨里,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距离谢千衡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谢千衡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停止跳动了一样,上一秒扑在齐雅菲身上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想死吗!这么大的雨在车行道上瞎晃悠!”黑色轿车的司机降下玻璃大吼着,一边泄不满,一边后怕,看着摔在地上的两个人如同看神经病一般,又骂了一句,然后倒车,变道,离开。
良久,谢千衡才缓过神,他爬起来,看着自己身下的女人毫无损,终于长出一口气,扯了扯她的胳膊,“齐雅菲,齐雅菲。”
无人应答。
谢千衡连忙将她抱在怀里,胳膊肘上的皮被擦破,往外冒着涔涔的鲜血,许是下午本就没吃饭,晚上受了不小的惊吓,再加上刚才被谢千衡气到,一个人在雨里跑了一大段路,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昏了过去。
谢千衡将齐雅菲打横抱起,还不忘顺手拎起她落在地上的背包,看着怀中人被雨水打湿的脸,那张往常精致可爱的包子脸现在却已惨白一片,毫无生气,他的心突然间抽痛了一下,那是一种自己从未感受过的心疼。
逆着车流,谢千衡抱着齐雅菲走向停在后面的劳斯莱斯,司机早已立身等在车外,打开后车门将怀中的女人放了进去,坐在车内,齐雅菲昏昏沉沉地靠在他的身上,被雨打湿的身体冰凉一片,淋了一场雨,又受了惊吓,谢千衡的酒算是完全清醒了,看着齐雅菲此时了无生气的脸,不禁回想起来刚才自己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心里早已骂了自己一遍又一遍。
“回悦海府邸。”谢千衡的声音冰冷严肃,听得前座的司机不由心生一颤,谢千衡回国前和傅云起一起在悦海府邸买了上下两层两套相同户型的房子,自从回海城后只是自己偶尔去过两次。
“好的。”眼瞅着距离齐雅菲的公寓还有一个转弯,司机却在下一个路口调转方向,直奔悦海府邸。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拍在窗户玻璃上,林初夏心烦意乱,睡意全无,给齐雅菲的信息都没有回复,接连打了几个电话也无人接听,她越来越不放心,想了想,下了床走出房间,来到傅云起房门前,门缝中隐约能看到里面还亮着灯,看来傅云起应该还没睡,她敲了敲门,门内传来声响,门被打开,傅云起神情已经完全正常,丝毫没有刚才的醉意,林初夏有些好奇,蜂蜜水真的那么管用吗?
傅云起正按照惯例睡前用手机回复m国那边的邮件,听到敲门声时还有些诧异,已经十二点多,难道林初夏还有什么事?他看着门外小人儿一双桃花眼中明显带着忐忑和不安,蹙了蹙眉问道,“怎么了?”
“你能联系到谢千衡吗?我给雅菲打电话,她一直不接,信息也不回。”林初夏举起手机让他看了看停留的消息界面。
傅云起一听也有些担心,转身走到床边取了手机,拨通谢千衡的电话,良久,也是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后,他看向林初夏,表面依旧淡定,“这么晚,可能睡了吧,你别担心,是司机送的他们俩,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我从两个小时前就联系雅菲了,一直没联系上。”林初夏看到谢千衡也没接电话心里更是多了几分不安。
傅云起正准备开口,手机振动,正是谢千衡,他刚把齐雅菲安顿好,在路上时已经联系了谢家的家庭医生赶了过去,医生检查后说齐雅菲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又累极了血压比较低晕了过去,留了一些药和医嘱让谢千衡晚上照顾。
回来时齐雅菲浑身的衣服都已湿透,穿着只会感冒,还好家庭医生是个女医生,谢千衡让她帮齐雅菲脱下湿透的衣服,换了一身干爽的浴袍,他小心翼翼地给齐雅菲盖上被子,又帮她擦干头,按照医生的叮嘱给她喂了感冒药,看着她昏昏沉沉地熟睡后才放下心来,这才腾出手给傅云起回电话。
“喂,千衡,你在哪儿?”傅云起直接点了免提,迫不及待地问。
谢千衡一路的折腾也已经气喘吁吁,“我刚到家。”
闻言,傅云起安心了不少,“齐雅菲呢?你把她送到了吗?”
谢千衡一愣,看着床上蜷缩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喂?千衡?”傅云起的声音再次传来。
“啊。。。。。。”谢千衡顿了顿,“那个,她在我家。”
“什么?雅菲怎么会在在你家?”林初夏直接脱口而出。
一时间,傅云起愣住了,对面那头的谢千衡也说不出话,良久说了一句,“你们这么晚了怎么还在一起?”
傅云起又将免提重新调成听筒,“你那边什么情况?”
谢千衡如实将晚上的事说了一遍,傅云起听完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始怀疑谢千衡这个情场老手怎么今天脑子短路了,面对齐雅菲连话都不会说了,“你晚上照顾好她,有事打电话。”
挂了电话,林初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一晚究竟是怎么回事,“雅菲怎么了?”
“没大碍,应该是晚上太紧张又受了惊吓,刚才谢千衡说了几句话惹她生气,淋了雨昏过去了。”傅云起越说心里越没底气。
林初夏诧异已经全部写在了脸上,“这叫没事?”林初夏真是后悔多余让谢千衡送齐雅菲回家,“谢千衡住哪儿?我去接雅菲。”
傅云起拉住林初夏,“放心,她在千衡那里很安全,虽然千衡喜欢交女朋友,但是对女性很尊重,人品也不错,不是坏人,家庭医生已经看过,齐雅菲已经吃了感冒药睡下了,咱们现在过去也没什么用。”
林初夏想了想确实如此,“可是,我怎么总觉得雅菲羊入虎口了。”
傅云起环住林初夏,嘴角微扬,“他俩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很晚了,快睡吧。”说完轻轻吻了吻林初夏的额头。
这一夜,有人睡得安稳,有人熬得心焦,傅云起睡在满是林初夏气息的床铺中别提心里多安稳,一夜无眠,而谢千衡基本上没有合眼,一直守着齐雅菲,后半夜体温有些高,中途又给她喂了一次退热药,一直窝在卧室角落的沙里看着不远处熟睡的女人,彻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