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拿开。”叶玦冷冷地冒出一句。
吴遥思只得尴尬地收回手。她落寞地站起身,收拾好药箱准备离开。
俞北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对叶玦道:“吴姑娘这般体贴你,你也不好好谢谢人家。”
叶玦道:“不是我叫她来的。”
俞北辰见叶玦油盐不进,刚要再说什么,吴遥思忽然微笑着摆摆手:“没关系的,少微有事,我来是应该的,不用说谢。”
俞北辰叹了口气。
吴遥思背着药箱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少微,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阿离那里,我有机会再亲自去看看,希望能让她过来瞧你一眼。”
俞北辰道:“吴姑娘,你不用麻烦了。她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不配到我灵曜峰来。”
吴遥思走后,俞北辰嘱咐了两句也走了。岳灵台一向不太敢跟叶玦独处,总觉得这人冷得要命,就笑着安慰几句,去追俞北辰的步伐。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躺在床上,仰面望着天花板,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阿离真的知道我受伤却不来吗?应该不会,阿离不是那种人,也许是她真的太忙了抽不开身。又或者,是吴遥思骗人,她根本就没有给阿离送传音符。
他并不想让吴遥思去指月阁找孟离,因为那样会显得他很软弱。可不知怎的,他又很希望孟离能过来看他,或者捎个信来也好呢。
也不知道是体内的药起效了还是怎么,再后来,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之后的每一天早上,他都能听见门外的走廊上有动静。他听出是崔大牛和庄鸣柏守在门口,不让外人来打搅他,便知道吴遥思又对自己额外“关照”了。
他索性也没有理,就让他们两个人守在那,也不跟他们说话。而那两个人也算是恪尽职守,从来都是寸步不离,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轮班换岗。
其实,九天银河并没有什么人来。因为大家都怕叶长老,即使想来探望,一想起叶玦那冷若冰霜的面孔,就又打退堂鼓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是半年。
这期间,他除了运气疗伤,剩下的时间都在呆,偶尔也会情不自禁想起孟离,想起容容扮作孟离的样子,骗自己说出那句“喜欢”。
而当他一想起关于孟离的一切,胸口的旧伤就会隐隐作痛。
半年期满那天,叶玦第一次打开了木屋的房门。
“师尊!”崔大牛听见门响,一骨碌地从地上站起来,“你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了?”
庄鸣柏也扑过来:“师尊,你休息好了吗?要不要吃饭?我让饭堂给你做个武昌鱼如何?”
叶玦看着两个一脸关切的徒弟,摇了摇头。
“我没事,你们这半年辛苦了,回去吧。”
“可是……”
“回去吧。”叶玦语气温和,但态度却很坚决。
“是,师尊。”
两个人行了个礼,转身要走。
“……等等。”
“师尊?”两个人又回过头来。
“我闭关的这半年……有没有人来寻过我?”
崔大牛翻着眼皮努力思索道:“吴姑娘来过几次,掌门来过两次……”
庄鸣柏也开始掰手指头:“哦哦哦!有个俞长老的弟子带了一篮果子来,还有两棵上等的人参,一颗灵芝,三株雪见草,六株七色紫萝……”
“还有吗?”叶玦不想再听他报菜名。
崔、庄二人对视一眼:“没了。”
“……好,知道了,回去吧。”
两个人走后,叶玦看着远处山衔落日,叹了口气。
她到底是没有来。
他有些生气,气孟离为什么这么久连问都没有问他一句。然后又开始气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能,居然在期盼别人来安慰他。
气着气着,他感到心头一堵,一股郁结之力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想不到青丘九尾狐族竟还留着这般厉害的人物,虽然孰是孰非说不甚清,但除掉了,也算免去不少潜在的危险。
只是,不知道她说的关于阿离的事,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孟离身边似乎还剩着世间唯一一只九尾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