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知道是第几次说出这话:“我们报警吧!”
周画看着幼童在不远处嬉笑,平静地摇了摇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证据已经没了,拿什么报警?而且他那种人,应该不是初犯,他狡猾的很,总是能避免警方找出他的问题。从前有过任何一个女孩报警吗?没有吧?”
赵嘉景皱紧了眉头,绝望地回答:“没有。”
“更何况,把柄都在他手上,报警只会对我们不利。”
赵嘉景痛苦地说:“都是我……是我太笨了,我早该料到他是有备而来,他递给我的可乐我就不该喝的,那都是他惯用的伎俩,我竟然选择相信他,太蠢了!”
“是啊。”周画转过头,看着他:“你很清楚他的为人,你和他一直都是朋友。”
赵嘉景愧疚地垂下头,“对不起……”
周画的语气泄露埋怨,“为什么明知道他是那样的人,还是没打算切断和他之间的来往呢?”
“因为……”赵嘉景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因为,你享受着他带给你的优越感?”
赵嘉景惊恐地看向周画。
“没什么好羞耻的,这是很正常的感受。”周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宋启航之于你,就像你爸爸之于我。”
听闻此话,赵嘉景下意识地看向周画的手腕,从袖口处隐隐露出的淤青还很新,他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便移开了视线。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半晌过去,赵嘉景的喉结上下滚动,他试探地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周画没有回应。
他再问:“你会……生下来吗?那个孩子。”
周画沉思片刻,忽然反问道:“你会帮我隐瞒吗?”
“我和你过誓的。”
“那倒是,毕竟事情是因你而起。”
这话令赵嘉景内心的自责更加深陷,他只能再次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无论你最终决定生下与否,我都会让那一天的事情在我心里腐烂,到死的那天也不会说。我爸永远不会知道真相,我会帮你的。”
“宋启航那边呢?”
赵嘉景因听见他的名字而略有不安,他逞强道:“我会处理,他那边……我一直都在处理。”
周画当然也知道他在学校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在“那一天”,他的境遇也同样凄惨。
“他可真是个畜|生啊。”周画的咒骂声中充满绝望。
赵嘉景试图洗脑自己,也洗脑周画,“忘记吧,那天的事情就当是一场噩梦,别再想了,如果放弃报警,就真的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你说的对。”周画长叹道:“就算报警,也是无法惩治那种人渣的。他爸爸出面的话,反而会对我的生活造成可怕的影响。那样更是得不偿失。”
赵嘉景沉默地点点头,直到周画站起身,他才追问:“你什么时候会决定好?孩子……”
“我还要考虑一下。”
“你还是要想好,我爸疑心很重的,他好像已经怀疑了。今早上他就——”
“别担心,我们的生活不能被那人渣毁了。”周画表现得很坚强,她强迫自己不要沉溺在过去的惊惧中,事情已经生,总不能日日回头看,必须要继续向前才行。
赵嘉景却仍旧踌躇不安,他还太年轻,又要面临多方压力,他可能的确需要崩溃一次才能重建自己,而周画的问话加了他的崩溃。
她突然问道:“樊絮,是谁?”
刹那间,赵嘉景的背脊爬起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