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劲儿的念叨着:“感谢老天爷,把我的羊给送回来了。天可怜见,我老丁头命不该绝,羊就是我的命啊……”
羊找了回来,那他老丁头的命也就找回来了,他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至于是谁偷了他的羊,那不重要,他管不了那么多,重要的是他的羊找回来就行了。
老丁头家住在村子的南部,这次追过来的,大都是听到动静的村子西南片的村民。春华和柱子家住在村子的西北片,反倒是他们两家没有人过来。
这个时候,柱子还在堤坝上徒劳地向周围的人解释羊不是他偷的,他只是为洗澡的春华望风来着。
不防包狗子走上前去,二话不说,抡圆胳膊,照着他脸上重重的一巴掌搧了过去,顿时就把他打得口鼻流血。
“你……你怎么打人?”
柱子一下被打懵了,眼冒金星,捂着脸问。
“我打的就是你!哼,妈拉个巴子的,人证、物证俱在,还说羊不是你偷的。你是啄木鸟掉井里——光落了嘴硬了。那羊若不是你偷的,难道还是它自己跑到这儿来的不成?你小子作奸犯科,连羊带人一块偷,能是什么好鸟?甭特么在这里狡辩了,你就等着吃牢饭吧你。”
包狗子手指着柱子骂完,似乎还不解气,又抬腿狠狠踢了他两脚。
“包主任,冤枉呀,那羊不是我偷的,是贼扔水里的,我真没偷羊。”
“闭嘴,给我走!”
包狗子不耐烦的一挥手。
一群人簇拥着柱子和春华两人来到了队部时,年近六十的老支书丁玉仁也刚好来到。
他嘴里叼着一管旱烟袋,慢条斯理地阻止了想要报案的包狗子。然后,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包你搞什么?好好的又抓什么人?柱子这孩子的品行我了解,他是不会偷人东西的。”
“唏!丁支书,都说捉贼捉赃,捉奸拿双,今儿个我可是人赃俱获。这柱子连偷羊带偷人,咱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放了他。”
包狗子却在那儿梗着脖子不想放人,高声和丁支书分辩。
柱子见状大喊:“老支书,冤枉啊!他们弄错了,羊真不是我偷的。我是在坝子上是给春华洗澡望风来着,听到动静,我起身阻拦,那偷羊贼害怕,扔下羊就跑没影了,他们倒都赖我偷的。”
“嗯,我知道了。事情嘛,想来也是这样的。”
柱子说完,老支书转过脸,看了看双手捂脸,还在不停抽抽噎噎哭泣的春华,然后冲柱子点了点头,说道。
然后,他大有深意的看了包狗子一眼,略带训斥地说道:“老包,没弄清情况就说偷人,这么难听的话你也亏胡吣得出来。你嘴巴也积点儿德吧,人家春华女孩子家家的,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你没听柱子说呀,才刚是春华女娃洗澡,他在坝上望风来着。柱子和春华大家也都知道,从小就要好,青梅竹马的,这样也没什么,你们有啥可大惊小怪的嘛。”
见众人都不作声,丁支书又猛吸了两口旱烟,继续说道:“再者说了,要不是柱子在那儿拦着,说不定那老丁头的羊早就找不到影儿了,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听了老支书的言语,想想觉得在理,纷纷点头称是。
丁支书见状,便挥了挥手:“天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明儿还要忙呢。记住,回去后不要乱嚼舌根,都积点儿口德,啊。”
包狗子尽管心有不甘,但他也不敢拂了老支书的意,只得不情不愿的放了柱子两人。
该死的偷羊贼!
这一刻,柱子和春华都恨死了那个该死的偷羊贼。他们暗暗在心中誓,抓住他,一定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