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风轻起,柔柔的像纱巾,四下繁花似锦,春色撩人。
“阿云小殿下,你快看,天上飘的云好像一朵花呢!”
“真的耶,钟肃哥哥,那边的好像竹马,还有东边的,像一棵大树。”
“是啊,小殿下,话说……你最喜欢的糕点是什么?”
“是……是秦贵人宫里的桂花糕!”
眼前画面瞬而一转,蒙上一层无法撕破的纱幔。
小祁云躲在树底下,心中苦的像药,一瞬间泪流满面。
“阿录,我感觉好难过……”
“……皇兄,如果你难过的话,就吃个桂花糕吧?兴许你会开心一点……”
“是啊,皇兄,我们一起去吃桂花糕吧!”
小祁云一抬头,正想回答好,却不知怎的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啪!”
“离我的儿子远一点!!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的儿子才变成这样,我不许你再接近我的儿子!!不许你踏入我宫中半步!!”
“……灾星,你不知道吗?他是灾星!”
“原来是小野种啊!没有亲母的小野种!”
“凭你也配挡本太子的路!来人,给我好好教训他!”
“理他远点,你们也要被沾染晦气吗?”
“皇兄……亲母说,我们……不能一起玩了……”
所有的人与字胡乱的交织在一起,如同洪水猛兽向他侵袭而来。
小祁云立即惊慌失措,他跑啊,跑啊,却永远跑不到尽头。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孤单……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恐惧。
“……”
祁云猛地睁开眼,周遭的黑暗压的他喘不过来气,而额上渗出许多虚汗来,他疲惫的抬手抹去。
“云云殿下,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被梦魇了?”
乔申洛的声音突然幽灵似的出现在他耳边,给祁云吓得一震。
“……申洛?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申洛反倒不解,“云云殿下,自从钟肃自尽之后,你夜夜梦魇睡不安稳,今早你便跟我讲,要我来陪着你一起睡。云云殿下难道忘记了吗?”
祁云转过身,轻轻将头埋在申洛的怀中,感受着沁人心脾的温暖,他有些害怕的问道:“申洛……你会离开我吗?”
“好了,云云殿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快睡吧,只要云云殿下现在需要我,我就会一直陪着你。只要……我们的关系,不被卫长临知道……”
“……好吧。”
祁云闭上眼,眉却皱着。
他一边指责着钟肃的自私自利,到头来却现自己比钟肃更甚。
借着别人对他的爱意,不顾一切的索求,就算把别人伤的体无完肤,他也根本无所谓。
明明他知道这么做是错的,但是他好怕,好怕那些对他好的人都一个个离他而去,好怕到最后他什么都没有了,徒留一场空。
梁上传来动静,文兮歪了歪脑袋,但最终没有下来打破这样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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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扰人,皇城边一座高大华丽的府邸,此时正哭喊声四起,官兵围堵。
“老臣不明所以,为何新帝登基要灭我钟府?老臣不说别的,钟家人也是为大锦立下汗马功劳之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再者我儿已伏法自尽,为何还要株连九族!?”
钟大将军对官兵前的新任公公立着冷面,镇定自若的站在正堂之中,其余妾室下人都吓得哭出了声。
新任江公公道:“方才圣旨已念,钟大将军是没听懂吗?皇上亲笔写了先皇所录钟家之罪,原先因着淑德圣太后保住了钟家九族,如今钟肃钟大人又是效仿当年钟家之举,妄图佣兵自重,甚至不惜勾结皇子大臣,那我问钟大将军,此时又该如何了?”
钟大将军道:“好生会说话的阉儿,只是你尊我一句钟大将军,我怎能不拿出家兵自防!?”
公公微眯着眼,道:“看来钟大将军是要和新帝作对了?新帝不似先皇仁慈,钟大将军也要看看,家兵是否仍是家兵?”
钟钧合惊道:“如何不是家兵!?”
身边一个侍妾连忙喊住,“老爷,可不能跟新帝作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