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奶奶见她脸色稍缓,关切道:“浅浅啊,吃饭喝水都讲究一个细嚼慢咽,慢慢来,这总呛着可不好。”
林清浅点了点头。
靳北笙小声问她道:“好点儿了吗?”
她嗯了一声,不再多看他,如坐针毡的吃完了早饭。
……
按照靳家的传统,每年除夕前都要把全家人一起抄好的佛经,送去清泉寺祈福,家里的每个人都要抄写,林清浅和靳北笙也不例外。
吃过午饭,长辈们都各自回房间午休了,书房里只剩下了林清浅和靳北笙,她坐在对面,看着他握着毛笔,十分专注的抄写着经文。
“北笙哥,你一会儿抄完,能不能把我那份也抄了,我是真不爱写这些,而且我的字也不好看,不想污了神佛的眼。”
靳北笙头也没抬道:“祈福讲究一个心诚,亲力亲为才有用,不好假借别人的手抄写。”
“可我又不信这些。”
靳北笙手上动作一顿,笔尖在宣纸上停留的时间稍久,晕出了一团黑墨,他忙是提笔,将这张毁坏的纸撤走,换上了一张新的,用镇纸压好,然后将经书翻回了前页,重新沾了墨开始抄写。
“你既是不信,之前又为什么总是要拜,还去了趟那金山,煞有介事的挂了经幡。”
“因为你啊。”林清浅回答的也直白。
她用胳膊垫着,侧头趴在桌上,伸手用手指勾住了他左手手腕上的佛珠:“但圣诞节那天,你放了我鸽子,我突然意识到这些事好像没什么用。”
靳北笙沉默了,他停下笔,没敢看她:“当时确实时间紧,我没来得及想那么多。”
“是没来得及,还是觉得不重要?”
林清浅抬头看他,对上了他略显慌乱的眼眸:“说实话,你真的不适合谈恋爱,喜欢上你的人,都倒了大霉了,不过还好,我本来就是个倒霉蛋。”
她的指尖顺着珠串,轻轻划上了他的手指,最后勾住了他微微蜷起的指尖:“你知道我现在的话术叫什么吗?”
“什么?”
林清浅笑得顽劣:“洗脑,告诉你,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可你昨天也说了,不想喜欢我了。”
“我可没说,不过……我确实不想太喜欢你了,喜欢你真的很累,我每天已经很辛苦了,不想不快乐。”
“对不起。”
“不想听。”她放开了他的手,坐直身子,靠向了椅背:“所以你会帮我抄经吗?”
“好。”
林清浅开心的笑了。
……
晚上,她咬着旺仔牛奶的吸管,看着靳北笙仍是十分专心的抄写着佛经,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抄了一天了,你不累啊?”
“还好,早点儿抄完,早点休息,省的心里总是记挂。”
安静了一会儿,林清浅转头望向了窗外,她看着在黑夜里,随风摇曳的树影,打了个哆嗦:“除夕前,你能陪我去趟墓地吗?我想提前去看看奶奶和爸妈,还有我哥。”
“好。”
“大年初一,我可能还得回趟祖宅,你能陪我一起去吗?你在,我比较有底气。”
“好。”
“开学前,我还想北上去看雪,你能陪我吗?”
“可能不行,年初事多……”他还没说完,就听林清浅笑道:“我就知道,开个玩笑,不用你陪。”
“也许明年……”
“明年什么?”
靳北笙抬头看着她笑了笑:“没什么。”
又安静了一会儿,香炉里的香燃到了尽头,林清浅用手盖住了香炉:“我们还有明年吗?”
靳北笙手下又是一颤,这已经是今天他抄毁的第二张纸了,事不过三,但心不静,抄佛经也没用。
“会,至少要到你独当一面的那天。”
“可我求了朝朝暮暮。”
“你说了,你不信。”
“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