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院判——“
见沈琴没有接那竹简,蓝野特地把这三个字拉的特别长,笑话道,
“你连宣言都读不了,怎么给我们讲学,又怎么能统领太医院?杵在这里,也不嫌害臊,我看你还是向陛下请辞吧。”
顿时整场都鸦雀无声,蓝野这也太敢说了吧。
蓝和怔了怔,对蓝野怒道,
“胡闹!你怎么能这样和沈院判说话呢。”
蓝和知道沈琴现在就是大腿,一定要抱好,可他儿子却和他对着干。
“爹~”蓝野声音小了下去,目光瞥向四周,“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的!”
这确实是太医院中一部分人的心声,他们辛苦读书,好不容易通过各种渠道进入太医院。
这里有最好的药材,以及最全的藏书。
他们具有一种得天独厚的优越感。
一位乡野民医打败了他们多年的领军人物,还被升为院判,让他们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他们愤懑不平,却又不敢正面得罪沈琴。
于是就在心里幸灾乐祸,想看沈琴出丑。
沈琴淡淡一笑,走到沙盘面前,不慌不忙的拾起木枝,滑写道。
[那沈某便以写代读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他一边自擦沙盘,一边继续写道。
[吾誓隐侧之心,救苍生于疾苦,忠于职守,兢兢业业,尊师重道,敬爱同僚,凡有病来求者,不问贫贱,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
韩潇曾将这个宣言奉为誓言,满怀信心的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到。
可是造化弄人,他终究做了“杀人犯”。
写起来,沈琴满心惭愧。
蓝野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背这个的?”
蓝和赶快笑着打圆场道,
“看来沈院判在来之前,是做了功课的。”接着他瞪向蓝野,
“别胡闹了,赶快和沈院判道歉!”
“就、就算你写了宣言又怎样?”
蓝野充耳不闻,指着沈琴继续道,
“你就是作弊,哪有那么神的脉法,我看你根本就是个算命的!”
“快给我闭嘴!”蓝和气坏了,可他拿这个青春叛逆期的儿子也没办法。
为了打消大家的疑虑,沈琴俯写道,
[此脉法并非神术,人自出生起,十二经脉流转,皆有定数,而受伤患病,会妨碍经气运行,即使病愈,依然有迹可寻,脉管亦是年轮。]
看完这段话,众人虽然似懂非懂,不过多少有些信服了。
掐着腰,蓝野再度气势汹汹的刁难沈琴,
“你怎么编都可以,我就是不信,除非你能把脉法教给我,让我亲身验证一下!”
蓝和瞪着眼睛,大声斥道,
“那是人家的绝学,你不信就罢了,还逼人家教你,要是再胡扯,就给我滚回家去!”
众人亦是哗然。
业内有句老话——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还有一句老话——同行是冤家。
所以,像这种独一无二的绝学,从医者都会家传,是不可能教给外姓人的。
不然怎么出名,怎么挣钱?
蓝野这么说,连有些费清的弟子都觉得过分了,毕竟费清在教学的时候,也是教七分,留三分的。
蓝野得意的扬起下巴,
“呵呵,不敢了吧!就说你是……”
话说一半,他就见蓝和要伸手揪他耳朵,急忙躲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