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先和表哥商量下,最好是走正道,看看有什么法律措施把孟雷东给捞起来。”
她说的表哥是苏闻州,十年过去,苏闻州早已经调到了省里,且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两个人正说着话,恰好路奎军过来,本来是想了解下刺辊的型号,见彭天铭说要去内蒙,随口问起来怎么回事。
对路奎军,冬麦自然信任,便约莫提了提孟雷东的事,路奎军一听,当即道“现在沈烈不在家,我看你哥也忙着公司的事,我最近在筹备着打算开店,但也就是刚开始,没什么生意,所以这事不着急。这样吧,你们把这事交给我,我来想办法去打探打探消息。”
冬麦“路哥,这件事还是算了,你安安生生开门店就行。”
路奎军却很坚决“冬麦,其实当初我在监狱里,和那个陈继军也打过交道,这些人有什么手段我大概能猜到,我以前当过兵,别看这些年坐牢年纪也不小了,但一直锻炼身体,各方面还是比普通人强。我过去干这件事,比你们任何人都合适。况且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沈烈出门了,我能让你们女人家操心这种事”
冬麦想了想,她记得沈烈说过路奎军以前做的事情,好像是和侦查有关系,如果这样的话,他确实很适合去做这件事。
最后到底是答应了,当下给路奎军准备了钱,又配了b机和大哥大,路奎军便出过去内蒙了。
为了孟雷东的事,彭天铭决定亲自走一趟内蒙,把孟雷东给“偷”出来,这么做自然是有风险,不过现在孟雷东几乎是被软禁着,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大家都不知道,自己这些人又不是人家亲属,师出无名,想主张什么也很难,当下也只能走这个下下之策了。
而这个时候,林荣棠和6靖安的加工厂却轰轰烈烈地开起来了。
最近这段,史密斯太太离开了陵城,回国去办事,只留下来林荣棠全权负责陵城纺织服装加工厂的筹办,这么一来,林荣棠大权在握,肆无忌惮。
林荣棠先和6靖安合作,修建厂房,修建厂房中,林荣棠自然要招兵买马,大肆地雇佣工人。
很显然,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筹备了很久。
他把自己的母亲王秀菊接来了。
王秀菊今年已经六十多岁,十年的牢狱之灾,让她变得木讷呆滞,不过提起儿子,她就兴奋起来,那种兴奋激动里透着尖刻。
林荣棠带着自己的母亲王秀菊回去了松山村,浩浩荡荡八辆豪车引路,就这么来到了那一片黄土地上。
村支书亲自带着人马迎接。
王秀菊身子佝偻得仿佛虾子,不过却穿金戴银,满脸风光,她咧着没牙的嘴笑,笑着说“咱们村里的这路实在不咋样,我儿子说了,可以给你们出钱,给你们修修”
村支书笑了笑,却没接话。
村里的路是沈烈投资修的,小学也是沈烈给盖的,这路挺好的,真用不着翻修。
当下进了村,进了村后,自然好一番耀武扬威,王秀菊更是指指点点的,东家长西家短,挑三拣四一番。
大家看着她这样子,心里已经膈应了
其实大家消息灵通,早知道林荣棠现在傍了八十岁英国老太太的事,这事怎么说呢,现在的人为了挣钱,好像干啥都行,只要你有钱,你就光荣。
但是再怎么样,人也是有底线的,特别是农村里这些老一辈人,听说林荣棠年纪轻轻的竟然和一个八十岁老太太在街上搂搂抱抱,骨子里其实根本看不起。
至于去他家里工厂上工,大家也不太看得上。
现在陵城羊绒业达,家家户户都是梳绒机,打工机会多,家里安装了梳绒机的一般能自己干就自己干,实在不能干就得请人,但本村的甚至本县的都挺难请到了,好多都得去隔壁县雇人。
所以大家眼巴巴地去你家工厂干活,这种事,其实并不会有。
林荣棠带着他娘,在村里转悠了一圈,最后说是要修修他家的老墙头,还要去修修他爹的坟。
当年王秀菊进了监狱,林荣棠离家出走,林荣阳也混得不如意,林家败亡了,林宝党这老头子日子越过越可怜,后来差点饭都吃不上,村里看他可怜,经常接济他一些,再后来村里给他申请了低保,这才算把日子过下来。
不过前几年得了脑溢血,村里给拉乡卫生所,没救过来,就这么走了,最后还是村委会出人,村里大家各自出一点,算是把老头子给埋了。
如今林荣棠和王秀菊回来,给老头子上了坟,王秀菊又挑三拣四了一番,嫌弃埋得位置不好,风水不好影响后代子孙,又说这坟头太小连个墓碑都没有。
听得周围的人一直嘀咕,心说你家老头子没了,可是我们帮你们埋的,都是来这里挑,谁欠你的啊
不过大家到底厚道,没说啥,再说人家这不是外宾嘛,现在改革开放,对人家外宾咱得敬重着。
林荣棠带着他妈,着实在松山村显摆了一番,这些事,都是王二婶回来学给冬麦的,最后王二婶一撇嘴“她有啥好显摆的,儿子是个绝户,找个媳妇比自己亲娘还大十几岁呢,还有脸见人要我就躲一边了,哪好意思显摆这个”
王二婶在冬麦家里干了这十年,也挣了不少钱,如今她儿子自己上了梳绒机做买卖,女儿李秀云已经是三福糕点铺子的股东,全都挣钱了。
她其实已经不在乎当保姆的这点钱,不过在冬麦家习惯了,反而不想回咱家,就这么干着。
冬麦听着倒是没觉得什么,林荣棠当年受尽耻辱,他要找补回来,松山村走一趟倒是也可能,如果这样他就满足了,那倒是好了,就怕人家后面还有大招等着。
而冬麦没想到,这天她要送沈杼去上学,路上沈杼说想去买一本数学参考书,冬麦便开车打算过去新华书店,谁知道一拐弯,车前出现一个人,就那么突然拦住了去路,冬麦连忙一个急刹车。
沈杼疑惑地看过去“这位阿姨怎么回事,她这样出现在在咱们车前,万一出事了谁负责”
刹车后的冬麦也看过去,拦住自己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半长不短的头油腻腻地垂在肩膀上,眼角下陷让两只眼睛略显凸起,她直直地望着自己方向,眼神茫然绝望。
冬麦盯着那个女人,蹙眉,从那个女人憔悴的容颜中,她隐约辨认出来了。
这个人她认识。
这是孙红霞。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