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娜娜转过身来,眼尾有些红,看着鱼璃这不安的表情,歉意地朝她笑了笑。
“抱歉,突然说这话,是不是吓到你了?”
鱼璃摇摇头,刚要张口说话,却被苏娜娜给打断了。
“嘘,先不要说话,听我讲完好吗?”
鱼璃只好又闭上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苏娜娜微微垂头,眼睫挡住了眸色,她的声音轻得如一阵烟,却清清楚楚传到了鱼璃耳朵里。
“我最近一直在重复做一个梦,那是一场噩梦,现在回想起来,它还真实得像是刚刚生在眼前。”
“我和子璃先后死在那场梦里,一场火把我们烧的干干净净。”
“这个梦每次都以这种悲惨的方式结束,我本以为这预示了我们的结局,但前段时间,我突然梦见了子璃。”
苏娜娜抬起头,眷恋地细细打量着这张脸。
看了二十几年,这张脸上的每一寸皮肤她都牢牢记在心里,哪里有一颗小小的痣,哪里曾经磕了碰了留过一道小伤疤,哪里被她用手轻轻掐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它曾经的主人不在了,现在,是另一个好姑娘在这具身体里。
苏娜娜咽下涌到喉头的酸意,闭眼强行将眼眶中的泪水逼了回去。
颤抖哽咽的嗓音却依旧固执地说下去。
“子璃还穿着那天晚上那身睡衣,她满身伤痕,但是笑得很开心。”
“她说,她找到办法救我了,她拜托了一位能穿梭时空的姐姐,她会代替她好好照顾我……她说,她希望我能代替她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巨大的颤意让她无法再说下去,苏娜娜已经泪流满面,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双手捂住脸,泪水从她指间汩汩流出,她一边呜咽一边向着鱼璃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
鱼璃难过得说不出话,那个懂事的乖巧的姑娘已经不在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保护好眼前这人,让她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
可天意弄人,苏娜娜竟然知道了这些事。
看着面前泣不成声的苏娜娜,鱼璃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只有伸开双手,将她拥入了自己怀中,紧紧抱住了她。
苏娜娜这才痛痛快快地放声哭了出来。
鱼璃任由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衣襟,心下也酸涩难受,但这会儿也只能先由她哭出来,若是再进行劝解,可能会引得她更加伤心难抑。
她轻拍着苏娜娜的背,听着她的哭声,在心里问小系统。
“统统,原主真的已经入轮回了吗?没有再回来的可能了?”
【原主不可能回来了宿主,在我们来到这里的那一瞬间,原主就被送走了。】
小系统叹了口气,看着苏娜娜这般模样也有些不忍,但原主入轮回已是既定事实,苏娜娜的梦只可能是原主走之前留下的残余执念,想给苏娜娜提个醒罢了。
苏娜娜这般哭了将近十分钟,终于抽噎着止住了眼泪。
她肿着一双眼从鱼璃身上抬起头,看着被自己打湿的那一小片衣服,抽抽搭搭地道着歉。
“抱、抱歉……给你、给你弄脏衣服了……”
鱼璃拂去她脸上的泪水,浅笑着安慰她。
“没事的,现在好些了吗?”
苏娜娜这才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她这半个月已经逐渐接受了子璃离开的事实,但是乍一看见这张脸,她还是没忍住,竟然在人家面前哭了这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