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茯毫不犹豫地攀住了他强壮的胳膊。
她现在别无选择。
这个男人绝对算不上什么白马王子,看起来精致华美,但皮肤上却爬着诡谲的蛇骨刺青。他漫不经心微笑盘算的时候,夏茯甚至能听到蛇类爬行时鳞片摩擦的细响。
鳞片和银子都是凉的,她怀疑方景澄摸起来也是冷的。
但事实上,属于年轻男子,那偏高的体温竟成了这夏夜中的唯一热源。
“帮帮我,求求你了,帮帮我。”
她没有绝世佳人的美貌,性格也难以讨人欢心,就连作为合作伙伴的聪明沉稳也被包志伟扯烂了。老实说,夏茯也不知道自己还剩什么,她不过放弃了最后的一点自尊,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恳求方景澄。
“求求你。”
认识不过几天,两人的关系友好又平和,这么靠近还是头一会。她的声音、她的气味、她的眼神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拢住了方景澄,让他无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垂下眼帘,在惨白的月光下凝视狼狈的夏茯,涌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
她那双含泪的眼睛很漂亮。
像一样上挑的眼角,圆润而莹亮的瞳仁
()现在被泪水浸透,
因绝望漆黑一片,
唯一一点亮光还是他的倒影。
她迫切地需要他,和之前那些需要他的钱、需要他的脸满足虚荣的女人不同。好像真的没有他就会凄惨地死掉。
意识到这点后,一种怪异的情绪在开始方景澄胸腔内高涨翻涌。
他有一名就读珠宝专业的发小,平日最爱坐飞机寻找素材,古朴无光的原石在她的打磨下熠熠生辉,这总让她感到欣喜若狂。
开始他并不理解她的快乐。
但现在,方景澄好像从夏茯的泪水里隐约窥见了令他反常的真相。
仿佛打算攫取什么东西,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收拢又放开,最后极为克制地抚上夏茯单薄的脊背。
青年轻拍夏茯因疼痛发抖的身体,放缓声音安抚她说:
“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分别时,方景澄能猜到夏茯不想让自己送到宿舍的心思。
不过他那会儿也没事可做,眼前的花园又的确有几分雅致,他便耐心目送夏茯离开,然后去最近的学校超市给自己买了瓶矿泉水,打算逛花园的时候拿在手里喝。
货架上除了常规的几款饮料,还有新上的瓶装茶,方景澄一眼认出那是她下午喝的“路易士茶”。她好像很喜欢那个,喝一口眯一下眼睛,没一会儿就放松得犯困。
到底有多好喝啊?
方景澄如是想着,顺手拿起茶水结账,他本打算如果穿过花园能看到收被子的夏茯,就给她一瓶睡前喝,实在没想到分开一会儿工夫,夏茯就能被人打成这样。
不过距离她被打应该还没过多久,他过来时有看到一个女孩丢下男友跑出长廊,慌慌张张朝女生宿舍赶去。
“别急,告诉我怎么了?”
他抚摸自己的手法好像母亲安抚啜泣的孩子……
夏茯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线生机,她哭得乱七八糟,努力向方景澄解释道:
“我打了他,怎么办?全完了,我不是故意的。”
“臭娘们!居然敢打老子!”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夏茯立刻缩起脖子,鸵鸟似的把头藏进方景澄的胸膛,柔弱无依、瑟瑟发抖,可不像能把对方打得满头是血的样子。
“你以为自己有什么底气?那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就是玩玩而已,我告诉你,今天谁都保不了你!”
包志伟一瘸一拐追了过来。额上的血迹被风吹干,糊住了他的一只眼睛,他被夏茯重锤的手腕像被抽走了骨头,软踏踏地垂在身侧。
方景澄平静地审视着他,开始分析情况——
难怪大家说兔子被逼急了都咬人,他头上伤口看起来还挺要命的。要是后头两边协商起来,学校又有意和稀泥,各打一板子,出身普通的夏茯可能遭不住包志伟反咬一口。
但他就不一样了。
“没有哦,是我打的。”
“诶?诶?”
青年颠倒黑白的说法让夏茯愣在原地,她有点
搞不清楚状况了。
方景澄没有立刻做出解释,他还是那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先在这里等一下好么?()”
“?()?[()”
“她看起来纯良,其实在脚踏两条船。她原本在跟我谈恋爱,一个学期早安晚安没完,连期末作业都是我给她写的呢!这会儿估计是看你有钱,就扑了过去。”
“我这会儿在教育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