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熟悉的天花板,她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靠在床头的背后溢满汗渍。
稍抬眼睑,眼角瞥见了沙上那一抹猩红。
没开灯的卧室此刻的气压比任何时刻都要低。
竹梨猜想,沙上的人一定是他。
一定是他救了自己。
之前对他的那点埋怨这会儿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忍着指尖传来的疼痛感掀开被子下了床。
往沙挪腾着小碎步。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
处在黑暗的男人眼底沉了沉,掐灭烟蒂。
“醒了?”
“嗯。”
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竹梨嘴角扬起一个标准的笑容。
寻声匿迹,最后成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她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等了半天身侧的男人还是不为所动。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张开双臂打算给他一个拥抱。
“游戏结束了。”
景淮之的声音深邃如水,却未掀起任何涟漪。
竹梨宛若被钉在了原地,久久不敢回身。
眼泪也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见她不为所动,他伸手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
瘦削的指骨夹起,递到她面前。
落地窗前,她能透过直射进来的月光察觉男人的动作。
勾唇轻蔑一笑:“景总,您这是白月光回来了急于把我甩了?”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大方啊?”
“怎么着,就想用这点钱让我不要报复她是吗?”
竹梨不露声色地连问了三个犀利的问题。
虽然极力忍住哭泣声,但说话声音不免还是带着几分颤抖。
景淮之撇开头不去看她,一句话也没说。
她的问题像被吸进了黑洞里,有去无回。
就在刚刚,孟南浔告诉他,于晴暂时关闭了那家娱乐场所。
他苦心蹲守的几天算是白费了。
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暴露了,于晴正在趁此机会转移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眼下他没有找到能够牵制住慕家的把柄,只能让她远离他。
接二连三生的事情,令他不得不开始后怕。
身边的人都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就连一向与她交好的景雨禾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