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路远对他的兴趣既不是历法,也不是传教,而是他会造大炮!
汤若望受崇祯之命,成功造出大炮,并完成了《火攻挈要》一书。
可惜积重难返,大炮也救不了崇祯的命,最终被闯军俘获的官军就是用汤若望造出来的大炮,轰开了崇祯皇帝想要固守的国门。
不仅如此,汤若望还翻译了同胞阿格里科拉的《矿冶全书》,定名为《坤舆格致》,涉及矿业和相关冶金工序的每个阶段。
知道眼前就是汤若望,路远狠狠地挥了挥左臂,本想用拳头砸在桌子上来表示自己按捺不住的兴奋。
一挥之下,才想起自己没有前臂,只得尴尬地划了个圈:“欢迎汤神父!”
汤若望此时已是五十出头,论年龄是在座众人的父辈,而且也曾是崇祯的座上客,所以对于路远的欢迎也没怎么在意。
李自成草莽出身,谋士们告诉他西方传教士,都是邪教,洋人非我族类。
汤若望久居明朝,知道大顺军来者不善,在城破那天就躲到了徐光启家中。
此时徐光启已故去多年,家人多已扶枢南下,回了上海县的故乡,如今上海的徐汇区,就是得名于他。
京城里只留下了他的次孙徐尔爵,也就是眼前的另一个来客。
徐尔爵三十有三,从小对做官没有兴趣,却对乃祖所研究的学问都极其痴迷。
小小年纪就开始陪在乃祖身边,缠着学习数学、天文、农学乃至军事知识,唯独不愿意学习八股文。
徐光启本人也很开明,任尔爵由着心性展。
徐光启病故后,家人们扶灵回了南直隶,只有尔爵以看护顺天府家产为名留在了京城,其实他是为了继续和祖父的门生们一起整理毕生学问。
也是因此,他和汤若望成了忘年之交。这次汤若望有难,直接就奔了徐家。
徐尔爵除了精于杂学,也是个豪侠仗义之人,自然不会不管,所以就一直将汤若望隐匿徐府。
赵子路与徐尔爵一个武人,一个杂家,看起来完全是两类人,但他们一见如故,只因皆有任侠之心。
这次寻找帮手,赵子路很自然地想到了徐尔爵,没想到还饶上一个汤若望。
路远虽然不知道徐尔爵是何许人,但是对徐光启却是非常熟悉。
这就是中国近代科学的先驱啊,难得的是他在魏忠贤当政的时候,并不阿臾奉从,还能排除困难,组织进行了多方面的科学研究:
师从利玛窦,将西方历法引入明朝,让地圆说逐渐为时人所接受;
精晓农学,着作甚多。在他的着作里,详细介绍了传入中国不久的玉米和番薯的种植。
玉米当时已经开始在多个省份种植,但是番薯却是皇家专有,徐光启力主向民间推广。可惜后来他的精力转向其它方面,这件事就被耽搁了;
数学方面,徐光启的最大贡献是和利玛窦共同翻译了《几何原本》。
徐光启先把“几何”一词作为数学的专业名词来使用。
《几何原本》的翻译,极大地影响了中国原有的,数学学习和研究的习惯,改变了中国数学展的方向。
在修改历法的疏奏中,徐光启还详细论述了数学在天文历法、水利工程、音律、兵器兵法及军事工程、会计理财、各种建筑工程、机械制造、舆地测量、医药、制造钟漏等计时器十个方面应用;
更为难得的是,他对军事也有非常深入的研究!
“求精”和“责实”是徐光启军事思想的核心,他提出“极求真材以备用”,“极造实用器械以备中外守战”,“极行选练精兵以保全胜”……。
他特别注重火炮制造,曾多方建议,不断上书,希望能引进火炮制造技术。
对火器在实践中的运用,如火器与城市防御,火器与攻城,火器与步、骑兵种配合等各个方面都有所探究。
徐光启撰写的《火攻要略》、《制火药法》等各种条令和法典是我国近代较早的一批条令和法典。
也正是在他的推荐下,崇祯启用汤若望开始制造火炮,并最终在大明制造出了自己的大炮。
想到这些,再听说眼前的徐尔爵对于乃祖这些学术都有很深造诣,路远彻底陶醉在穿越者的幸福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