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沉默了,他大概知道魔都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魔都对何敏来说重要的男人不过两个,都郝是何敏姐夫,何敏不至于为了姐夫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那就是那个小屁孩了!
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一个日日锦衣玉食的小少爷、一个得万千宠爱的宝贝疙瘩……他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贺楼想不通!
就像汗滴禾下土的农民想象不到皇帝一天要吃几个大饼卷大葱一样,贺楼想不通都小帅有什么理由去轻生。
但是他好像又能理解都小帅的烦恼。
一个出生就在罗马的人,那他余生的方向便是朝天阙了吧?!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贺楼缓缓道:“成年人走到那一步的原因很简单,一个是想不开,一个是想开了!”
那么一个六七岁的小屁孩是想开了还是想不开呢?
贺楼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小孩子跑偏了,大概率是没玩痛快。你回头带他看看大千世界多有趣,小孩子玩心大,然后就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何敏怔怔地问:“灯红酒绿的魔都还不够有趣吗?”
贺楼:“那你说魔都为什么称之为魔都呢?”
何敏失魂地喃喃道:“魔都、魔都……是啊,它为什么叫魔都呢?”
贺楼见何敏拧巴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他宽慰道:“你看看手机,没有坏消息的话,那就是事情没坏到你认为的地步!
好好睡一觉吧,养足了精神,才能陪他一起对抗全世界的没意思,然后去迎接一个有意思的生活!”
何敏听话地低头看了看手机,朱红两分钟前来消息:“小帅度过危险期了,魔都的事情我会查清楚,”
半个小时前,刘晓艾也来一条消息:“大敏,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何敏有点想吐,昏昏沉沉半睡不醒地煎熬着。
贺楼没有经过何敏,直接与朱红联系上了,向朱红要来了医院的地址,然后把车子开到了医院楼下。
何敏是被医院的担架给迎接到特护病房的,和都小帅当了病友。
病房外长椅上,都郝坐在长椅东头闭目养神,贺楼窝在西头呼呼大睡,开了一夜的车,他是真累了。
病房里,监护仪器滴滴答答地响着,朱红一双眼睛盯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老弱病残的三个人,画面说不上来美好。
中午阳光正盛,何敏慢慢醒来,转头就看见插满管子的都小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又撅过去了。
刘晓艾想上前给何敏顺顺气,何敏一巴掌给她攘过去了,都郝蔫了吧唧地站在贺楼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朱红不动如山地坐在都小帅床沿,问:
“从昨天到今天,我什么都没问,因为不想听你们两个的辩解之词,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该查的都查清楚了吧?趁人都在,说说看,都听听!”
刘晓艾无力地看了都郝一眼,都郝从贺楼身后抻出头来,说:
“妈、大敏,对不起,这事是我和晓艾的失察,我们识人不清。
那个滕老师的孩子不是被送去寄宿学校了,滕老师的妈妈也不是被送去养老院了,他们都被送去精神病院了。
滕老师她、她……”
何敏:“所以滕老师也有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