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边大臣都看着,傅瑜景便也顺势展开那封成敏儿“亲笔”所写的认罪书。
看完之后只觉不愧是老狐狸,这伪造手法可比自己和元儿高明多了。
礼亲王仍在痛心疾的告罪,声音沉痛,“臣竟疏忽至此,没能现成氏早已同玉贵嫔私下有了往来,甚至还接触了月桑国的人以至于引狼入室,害了皇上和熙贵妃娘娘。”
王御史忍不住在旁边添了一句,“这也不能怪王爷,您日理万机的,又不常在内宅,怎能注意到这些小事。何况那又是您的儿媳,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这话还有几分道理,傅瑜景凉凉的瞥了他一眼,看不出心中想法。
刑部尚书也收了原本悠哉的态度,神情严峻。
殿中一时无人说话,安静的出奇。
礼亲王着实捏了把汗,对这小皇帝的行事作风捉摸不透,也不知此次能否安然度过。
傅瑜景轻笑一声,打破寂静。
“说来也是朕的过错,当初那般惩治于她,以至于她心中一直对朕与贵妃心怀怨恨,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皇上都是成氏她作茧自缚,触犯宫规律法,皇上惩治她也是她罪有应得。”礼亲王自然不敢认可这话,虽然他心里确是有些这样的念头
“今日朕也乏了,先到此为止吧,明日早朝时再议。”
“臣等告退。”
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二人悠悠的走在最后,事到如今与他二人关系已不大了,何况他二人都是皇上的人,立场自来明确。
经过礼亲王身旁时,笑着行了礼,渐行渐远了。
王御史犹豫片刻,没敢在这时凑上去,只亦步亦趋的跟着礼亲王身后不远处。
站起身来看了眼皇帝的宝座,礼亲王阴沉着脸离开。
回到王府,远远就听到女人的哭声。
礼亲王没有丝毫动容,大步踏进了正厅,王妃坐在厅中哭的梨花带雨也未能使他侧目。
“王爷王爷饶了晖儿吧他只是一时糊涂被那女人蒙骗了,不是有意要忤逆您的。”王妃恨死了成敏儿,将自己儿子迷的神魂颠倒,家宅不宁,还惹出这样大的祸事来。
可是,“那地牢阴冷潮湿,晖儿怎么受得了呢王爷放了他吧那是咱们唯一的儿子啊”
牙关咬了咬,礼亲王面色不愉的看向一旁的下人,“还不将王妃带回房去”
王妃闻言慌乱的拉着他袖子,想到儿子心都揪紧了,“王爷”
“是。”丫鬟婆子连忙将王妃硬拖着离开了。
管家在他身旁弯着腰,轻声询问,“王爷,侧妃的丧事”
听到这个人礼亲王眉头便是一皱,冷冷道,“你看着随便办了就是,本王待会儿让世子写一封休书,你去通知安乐侯府的人。”
反正如今她已经坐实了谋逆大罪,此时不休更待何时这种女人死了都不让人安心。
能为她操劳身后事已是仁至义尽。
官家心底一寒,恭敬道,“是。”
按了按眉心,礼亲王起身去了地牢。
下到地牢里,确实阴暗潮湿不见天日,还有鼠虫乱窜。
礼亲王面不改色走到傅曜辉所在暗室内。
只见傅曜辉呆呆的蹲坐在地上,仍是保持着关进来时候的姿势,一动不动。神情几欲癫狂,丝凌乱。
“本王已命人去处理了成氏的身后事,你便现先在此处好好反省冷静,什么时候想清楚想明白了,本王就放你出来。”
傅曜辉无动于衷,只无声冷笑。
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礼亲王气的更狠,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该庆幸本王只得你这么一个儿子”
“呵,那我是不是还得烧香拜佛感激您不杀之恩。”这话他从小到大已听了许多次,唯有这次感触最深也最痛恨。
敏敏今日就死在自己面前被父王亲自下令处死的。
她瞪大的双眼还时刻浮现在自己脑海里,提醒着自己,她汹涌的恨意。
傅曜辉双目猩红,怒视着自己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父亲。
“蠢货,你以为本王不杀她她便能活命吗早在你瞒着本王私自与玉贵嫔有所联系,意图陷害熙贵妃之时,她的死局就已经定了。”
“而你,之所以现在还能好好待在这里,有余力冲着本王放肆叫嚣,不过是因为本王主动下手将她推出去替罪,这才保住了你,保住了咱们王府。”
“本王看你是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整日做事不过脑子,害人又害己,瞻前不顾后,早晚有一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你让我死啊”傅曜辉将头埋进双膝之间,遮住通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