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自己多了个心眼儿,要过来柴海澄这边的诗稿看了一眼,不然今天的事儿传出去,就要名声扫地了。
人家这诗写的,甩你们两条街都不止了。
别说是你们,就算是我···,就算是当朝状元,就算是陈驸马过来也得甘拜下风。
今天在场这么多人,可不全是你程文轩的人。对面那些小子,除了一个不认识外,其他的哪一家不能跟你家斗上一斗。
今天这事儿指定瞒不住,明天就能传遍京城,这我他么怎么闭着眼睛判你们赢。
传出去名声真的要臭大街了。
见陈学士面露迟疑,身后的张臻张县令伸手接过了诗稿,一看之下,也是禁不住呲了下牙。
这诗,压不住啊!
递给梅夫子,梅夫子也没主意。
两个人都知道今天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可都是文人,谁写的诗好,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而且这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完全是皓月繁星之间的差距,甚至说繁星都抬举了。
这要是敢昧着良心判?还是刚才那句,坏名声啊!
特别是张县令,刚刚交卸了合淝县令的职务,过来京城吏部选官,这要是让人家礼部的人参上一本,那还选什么官?别给派到顺德那个前线当县令都烧高香了。
可是这一边,程文轩家也不能得罪啊,大理寺正卿,那是九卿啊。
不愧是张县令,做过正印官的人,脑子就是灵活。
既然诗作本身找不出毛病来,那就从别的地方入手。
“柴公子一方这一篇,雄壮豪迈,词风壮烈,大有一去不回之势,实不下于程公子一方那两篇···”
我不说你不好,我只说你“不下于那两篇”,所谓“不下于”,其实也就是“不上于”,先把你们拉到一个水平线上再说。
“只是···”
第一层次的点评说完之后,张臻看没有人反对,特别是柴海澄这边没人反对,瞬间增添了自信,继续向下说到。
“只是这四句诗,虽说是用草体写就,但字迹纤细,形容娟秀,笔锋无力,仿佛是一女子所书,实与这诗作本意相差甚远,可叹,可叹啊···”
“不错!”
陈学士闻弦歌而知雅意,马上就明白了张臻的用意,立刻在一旁呼应。
“这诗写的不错,但字迹实乃一大败笔,哎···”
梅夫子也明白了两人的意思。
要让程文轩赢,不一定非得在诗作本身上盖过对方,鸡蛋里面挑出来点骨头,哪怕只是表面上的骨头,让程文轩这边稍微领先一些,不就成了么。
林深在下边看着是男人表演,差点被气笑了。
所谓文人风骨,概莫如是。
幸好刚才让陈安出去做了两手准备,不然今天还真会被这些人羞辱了。
“如此看来,柴贤侄这方棋差一着,胜方···”
“且慢。”
就在陈学士将要宣布获胜一方的时候,林深忽然站出来出言阻止。
“正如刚才程公子所言,如今金国南侵,国事板荡,却也是我辈青年一代建功立业的时机。今次虽是斗文,却也是彰显吾辈大周男儿精神的时刻,这三诗词,又岂是简简单单的看作是三诗词。”
“陈家兄长已知会此刻天香楼中士林中人,若是有暇,均可一同前来观赏、点评,不若陈学士等人来齐了,再当众判定孰胜孰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