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跟班呢?你结婚他怎么能不到?”楚阎王趁着宋城南招呼客人的时候贴了过来,吐了一颗瓜子皮子,“躲我啊?”
宋城南的脸色瞬间阴沉,唯一的那点笑意也收了起来。
“€€,我可没找他麻烦啊。”楚阎王忙道,“他只要离我的人远点,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和他计较,再说,我还嫌揍他手疼呢。”
“他今天真没来啊?”楚阎王往村路上遥遥看了一眼,心里琢磨着若是见了那崽子要怎样敲打敲打。
“没来。”男人暗哑的声音与此时的氛围不符,他推了一把楚阎王,“坐下吧,典礼马上开始了。”
沈萍被请了出来,她穿着红色的喜服,脸上却没有一点血色,头被高高盘起,还是十年前的款式。她低着头,绞着手指,露出看似一把就能折断的脖子。
“抬头,微笑。”宋城南与她耳语,并且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女人慢慢地抬起头,扯着嘴角笑着,眼中却有泪光闪过。
鞭炮声在院外响起,小孩子围着拍手笑闹,喜宴上的人大快朵颐,有人在录音机上一拧,喜庆的音乐瞬间震耳欲聋,浇足了水的绣团花挂着鞭炮残破的尸体开得越明艳。。。。。。
一切好似都寓意着完满。
直到,炸起的尘烟缓缓消散,一个少年的身影慢慢浮现。
他穿着运动服,修竹秀木一般的立在那里,目光深沉悠长,一直看着穿着西服站在最前面高挺的男人。
“秦小见!”有人认出他来,站起来招呼,“你怎么才来?”
少年没理,径直越过那人,一步一步向院子深处走去,向宋城南走去。
宋城南也看了过来,沉静的目光似古井无波,并没有对秦见的出现表示惊讶。
两人的目光交叠,由远及近,直到秦见走到了他的身旁。少年瘦了,下颌方而坚硬,眉眼也更加锋利。
此时他眼中暗含的怒火,宋城南瞧得一清二楚。忽的,他很想伸手在少年的头上摸一把,再揩走他眼角若有似无的湿意,问他一声“这些日子去哪了?”
可,先说话的是秦见。
“宋城南,我有话对你说。”
宋城南避开他的目光:“等典礼结束吧。”
“就现在吧,如果你不想让这里所有的人都听到的话。”喜庆的音乐压着少年低沉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一对新人的耳中,沈萍慌乱的看过来,紧张地抓住了宋城南的手。
秦见的目光落在那手上,停了一会儿又看向宋城南,眼中带了些破釜沉舟的决绝:“宋主任?”
男人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点头:“屋里说。”
少年垂下锋利的眉眼,迈开步子率先走在了前面。
有人打趣新郎官儿扔下新娘子要去哪里?宋城南回头,勾起唇角从容不迫:“你们先喝着,我一会儿就来。”
转过头,眼中的笑便隐了去,换上了浓浓的不忍。
刚刚进门,男人便被秦见一把按在门板上:“宋城南你他妈疯了吧,你娶她?”
宋城南端详了一会儿秦见,才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兜里没有打火机,他就近从窗台拿起一盒火柴。被秦见压着,左右不适,他只能无奈地扔了火柴摘了烟:“你就当我疯了吧。”
“别他妈说你爱她?”
男人一哽,秦见的目光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将他的心照个通亮:“这是我的选择,就不劳见爷操心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欠她的?可你已经还得够多的了!”秦见磨牙,“她会将你拖累死的!你明不明白!”
男人仰起头看着满是蛀洞的房梁:“没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