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看到纪瑾瑜在,拉着大婶到角落里,压低声音说:“就是我放在角落里的两捆医书,还有好些瓷器,你藏哪里去了?拿出来,我带来的这个人出高价买,我给你分一半钱,行不?”
“不是行不行的问题,是我都不知道那些东西在哪里。”大婶诚恳且无奈地说。
“真的?那你刚才为什么心虚?”大叔怀疑地看着大婶。
“喏。”大婶掏出兜里的一块钱,“那小姑娘买两本书,我卖她两块,这不是。。。。。。”大婶嘿嘿笑着,给了大叔一个“你懂的”眼神。
大叔当然懂,卖东西从中捞油水,是他们废品站工作人员心照不宣的事。
但是,他不懂,他放角落里的东西怎么没了,他继续问大婶:“那我没在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来买东西,把我放起来的东西买走了?”
大婶回想着同事大叔不在的时间里,没来过其他人。
“除了小姑娘,没有其他人了呀,你也看到了,小姑娘就买了两本书,也不是你说的医书。你放起来的那些东西,怎么会不见了?难道是自己长脚跑了?还是有贼来我们废品站把它们偷走了?”
大叔知道大婶虽然爱贪小便宜,但不是那种心思深沉的,她说的是实话。
医书和瓷器,是前几天一起送来废品站的,起初废品站的大叔并没有特别对待它们。隔天,中年男人找到大叔,给了他几块钱,让他把医书和瓷器留起来,他过几天来高价买,大叔才把那些医书和瓷器归整到一起的,反正这些东西也没别人要,所以一切顺利。
昨天下班前,他还检查过,东西都在的,他只是今天早上没来,东西就不翼而飞了。
今早上没有人买走它们,就只能是被贼偷了。
到底是谁,这么能耐,一夜之间就把东西偷了?
大叔非常抱歉地跟中年男人小声说:“对不起,东西没了,不知道被谁给偷了。”
中年男人很生气,让大叔把他之前给的几块钱定金还回来,大叔不舍地还了。
两人浑然不知道,偷东西的贼就在他们身边,还把他们之间的交流,听得一清二楚。
纪瑾瑜知道了两人的暗中交易,仍旧淡定地跟大婶拿回自己的包裹,然后离开。
这次她又住进了上次的国营宾馆,回宾馆的路上,她思考那中年男人怎么会买瓷器和医书。
两捆医书都是关于中医的,有古籍也有现代一些的,不知道是抄了谁的家,才流落到废品站的,那些珍贵的瓷器,来历基本也一样。
一般人,根本就不敢买抄家抄出来的东西,而且,那中年男人也不像是有见识的文化人,反而像无知的市井流氓,应该不知道那些医书和瓷器的价值。
因为想着事,纪瑾瑜走得有点慢,没多久,她又见到了中年男人,他急匆匆地越过了自己,走向了另外一个长胡髭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先跟胡髭男说了两句话,然后胡髭男开始生气,那时候纪瑾瑜走得近他们一些,听到胡髭男骂中年男人是废物,还说:“南城、西城和北城的废品站,其他人都帮我把东西买来了,就只有你这出了差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胡髭男骂完,丢下中年男人走了,中年男人冲着胡髭男的背影不甘心又小声地骂:“有钱了不起啊,老子又不是故意的,骂老子,小心老子去举报你。”
举报是不可能举报的,中年男人是参与者,在纪瑾瑜看来他就是在无能狂怒罢了。
还有那个胡髭男,纪瑾瑜真想知道他是谁,竟然那么有能耐,搜刮四个废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