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组先问的村民,对纪瑾瑜的工分有没有觉得太高了。
“不高啊,人家纪知青的赶海的收获多,拿十工分是应该的。”这位村民觉得,要不是工分有上限,最高只到十,纪瑾瑜赶海的收获,拿个十几工分都是应该的。
“就是,纪知青拿的工分一点都不高,每次赶海她抓到的海货都是最大的,数量还多。”这位村民很喜欢他们大队按照收获来定工分,不像有些大队,不论干多干少,都拿一样的工分,那样懒汉就会占便宜,最后大家都不愿意多干活,大家都磨洋工。
他就听说过,有一个大队,本来可以一个星期收完的稻谷,最后花了一个月。
所以这个村民虽然每天都很羡慕纪瑾瑜的收获多,却没有嫉妒,因为大队的工分给的很公平。
“是哩,要是给多了纪知青工分,我们会同意?人家纪知青赶海厉害,是人家的实力,她干田里的活的时候,不就拿得少了吗?只有五工分,比我家十三岁的女儿还少呢。人一个娇弱的女娃,虽然干活干得慢,也没抱怨,哪个天杀的去举报人家,真是瞎了眼睛,丧了良心。。。。。。”
这位村民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总体就两个意思,夸赞纪瑾瑜,顺带说明她的工分没问题,再一个就是咒骂举报人。
这位村民是杨连山的忠实拥护者,最讨厌大队内部的人举报,杨家大队都多久没出现这样的事了,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破坏杨家大大队所有人都默认的规矩?
调查组的人耐心地听完这位村民的话,又叫下一位。
一共五位村民,所有人的话,都是一致的,就是纪瑾瑜的工分没有问题。
接下来就轮到问大队干部们了。
杨连山被单独问,其他大队干部一起。
杨连山对纪瑾瑜的工分解释,和村民说的一致,其他大队干部们也是。
对于纵容纪瑾瑜不上工,杨连山也有合理的解释,第一次纪瑾瑜不上工,是请纪瑾瑜给大队的牛治病,第二次不上工,是畜牧站的人请纪瑾瑜去养猪场给猪看病,第三次,是纪瑾瑜给大队卫生站制药。
最后,调查组审问的是纪瑾瑜本人,她记得每天的收获,把每天的收获和工分一一对应讲给调查组的人听。
到这里,调查组下定结论,纪瑾瑜的工分没有问题。
但是事情还没完,举报信上还有另外一件事,纪瑾瑜私下制药卖给大队卫生站。
“纪知青她没有私下制药,药是我们大队集体请纪知青制作的,原材料也是由卫生站的杨大脚负责采购的。”杨连山最先起来应答调查组。
下一个说话的是大队书记杨大海,“哪有什么买卖,那药里面最珍贵的牛黄,是纪知青救我们大队的牛时,从牛的身上刨出来的,大队里都没人认识。但是人家纪知青大公无私,上交给了大队,还告诉我们牛黄的珍贵,可以做很多药。”
紧接着是杨大脚,他拿出了证据,“这些都是大队批的药材采购单,药材是我亲自去买的。”
“调查员你们是不知道,我们这地方偏僻,离县城又远,分到我们大队卫生站的药的指标也少,大家看病都没有药。我正想问问你们,可不可以跟上头反馈反馈,提高我们大队卫生站的指标。”
杨大脚不仅展示证据,还对着调查组哭穷。
杨连山听了杨大脚说的话,眼前一亮,也来卖惨:“我们本来不想麻烦上头的,尽量想着靠自己克服困难,这才请纪知青给大队的卫生站制药的,也没有给纪知青钱,只给了一点工分。这都被举报,下次我们再也不敢了,还是请上头多给我们卫生站批点药吧。”
“额,我跟上头反映一下,这事就先到这了,既然是大队集体请纪知青制的药,那就没有问题,我们先走了。”调查组听到卖穷卖惨的话,头都大了,连忙表示调查结束,并且宣布纪瑾瑜没有问题,就匆匆离开了。
他们怕杨大脚和杨连山继续追着他们要提高药品指标。
这年头,各种物资都缺,上头的人最怕下面的各单位要物资。
调查组的人回去,如实汇报,县长都怀疑说:“杨家大队的这一起举报,该不会是杨家大队自己搞的吧,就是冲着要提高指标来的。”
“不能让他们如意了,既然他们都自己克服了困难,就让他们以后继续这么做。给他们写个批文,允许杨家大队请那个纪知青制药。”县长笑着吩咐自己的助手写批文。
“若是每个大队,都像杨家大队这样,能自行解决问题多好。年末请各大队来县里开会,要表扬一下杨家大队才行,让各个大队都跟杨家大队学习。”
县长的一番决定,让杨家大队因祸得福,杨连山收到批文和表扬信,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年末杨家大队或许能被评为先进大队。
这一切都是纪瑾瑜带来的,感谢纪瑾瑜,也感谢那个写举报信的人。
虽然感谢举报人,但不意味杨连山不恨那人,只是举报是匿名的,不知道是谁。
最有可能的,就是吴国良,这人总觉得自己的工分少,还嫉妒纪瑾瑜的工分多。
杨连山对吴国良,真是越来越讨厌了,他决定喊一些村民盯着吴国良,省得他干坏事。
杨连山还只是怀疑是吴国良,知青点的知青们直接认定举报人就是吴国良,和纪瑾瑜关系最好的刘青青,还去骂了吴国良,“是你举报的瑾瑜吧!你这个小人,自己干活不行,嫉妒别人就举报。幸好调查组的人都是明事理的,大队干部和村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举报没成功。”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没达到目的,吴国良还恼火呢,但他也不敢承认是他做的。
“就是你,最近就只有你寄了信出去,寄信的事,可以问邮差。还有,上次我去畜牧站,你往我床上放了银甲带。”刘青青都维护自己了,纪瑾瑜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吴国良说没证据,她就找出证据,还把吴国良放蛇的事说了出来。
“你!哼,我没做,你别污蔑我。”吴国良见说不过,躲进了房间。
“天哪,放银甲带,瑾瑜你没受伤吧?”大家都很震惊吴国良这么丧心病狂,后怕地担心纪瑾瑜。
“我没事,有事我就不会站在这了。”纪瑾瑜笑着谢谢大家的关心,“还好那天他放银甲带被杨婉看见了,杨婉提醒了我,我就去房间把蛇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