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执地弯腰行礼,抹掉全是褶皱眼角的泪,继续说:“少爷这边请,老奴马上去收拾您的院子。”
看着老杜热情的样子,萧染没作声,老杜脸上的笑容一僵:“少爷?”
“不必麻烦了,我只是过来拿样东西,拿完就走。”
一句话就将老杜打回了原形。
对啊,少爷从小便不受老爷待见,参军后就很少回府住了,这次回来本就难得,怎会留宿?
老杜苦笑了一下,还是说:“那留下吃个宵夜吧,寿宴上您应该没吃饱。。。。。。”
萧染迟疑了一刻,似乎不知道应该如何拒绝,才不会伤到眼前这个两鬓秋霜的老人。
最后还是没拒绝,只是淡声道:“先进府吧。”
“好好好。。。。。。”老杜顿时笑得整张脸是褶子,乐呵呵地对目瞪口呆的那两个家丁说,“你马上去西梅巷把老爷请回来,说是大少爷回来了。”
刚开始还一脸凶相的家丁此时已经被吓得一脸呆滞,诚惶诚恐地说:“我。。。。。。我马上去。。。。。。”
说完那个未脱臼的家丁慌忙地往外跑,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然后又爬起,很快就消失在转角。
萧府装饰得很豪华,府邸宽敞且华丽,雕梁画栋,碧瓦朱檐,显得尤为奢华张扬,沿着花园的长廊走到尽头,再拐几个弯才能到前厅。
刚到前厅迎面就走过来一个妆容精致,衣着华贵的美妇。
本来神色就不是很好的她一见到萧染,脸色霎时一变,但又快扬起温柔得体的笑容。
就像是徒步走在路上,眼前突然出现一条露出毒牙的毒蛇,一开始是恶寒,但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敌意又不得不小心翼翼。
美妇强行压住内心的烦恶,热络地上前问了萧染好几句,语气堪称温柔:
“阿染?你可算回来了,你说你这怎么不提前跟姨娘说!好让姨娘提前让人把你的院子打扫一下,你父亲可是常跟我念叨着你,来,快过来,让姨娘好好看看你。。。。。。”
月姨娘这拙劣的表演在萧染眼里就如小丑般,他奔波了几个月,又刚从宴席上下来,根本没心思陪她在这周旋。
所以说话也毫不留情:“月姨娘,这里没别人,萧大人也不在,不需要你在这演戏,看着闹心。”
月姨娘见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这般羞辱她,就差没把牙咬碎才压住怒气,越忍还是气,就转头把怒火在老杜身上:“让你去办的事办完了吗,还站在这做什么!”
老杜身体抖了一抖,萧染目光锐利地扫了眼月姨娘。
月姨娘一僵,随后被自己不争气的反应气得不行,她反复吸几口气才笑着说:
“阿染你不常回府,不知道老杜现在的情况,他的儿子上个月把老爷最爱的花瓶打碎了,老杜这是在赎罪呢,可不是姨娘苛待了他。”
月姨娘剐了眼老杜,问:“老杜,你说对吧?”
老杜轻叹一声,少爷几年不回一次府,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他可不能给少爷添麻烦。
“犬子干活不爽利,打翻了老爷的花瓶,我这个做父亲的应当替他揽下罪罚。”
“可这也不是姨娘你留不住人,深夜让老杜去找人的理由。”
月姨娘脸色一青,凤眼扫了一圈厅内的丫鬟,丫鬟们把头弄得更低了。
这时一个衣着比较鲜丽的丫鬟走上前,悄声在月姨娘耳边说了几句话,月姨娘听完眼睛闪了闪。
萧染将这些微表情都看在眼里,面对这个在母亲死之后就马上登堂入室的姨娘,萧染打心里觉得恶心。
你想搞小动作?好,那本将军就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