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城,以旅游业闻名,最出名的就是玉山,横跨两百公里,绵延不绝,到处都是丰茂的竹林,土里开采出大量玉石。那天,父母带着李玩来这里旅游,李玩不怎开心,因为他知道爸爸另有目的。
“哎,赶紧挖!快动手啊!”粗鲁的嗓门催促着,男人给了李玩一把小铁锹,在一个偏僻的角落,让女人在一边放风。说实话,他相当瞧不起这个老爸,四十岁的人了,别的本事没有就爱搞歪门邪道,家里也穷一时富一时的。李玩面无表情地玩着铁锹,挖出几只蚯蚓然后就抓着蚯蚓玩了。“这块地不行啊,我上那边去看看。你赶紧地找地挖!”男人说完就弯着腰一溜小跑左看右看地去对面了,路过几个游客时把帽子一戴有说有笑和人搭几句话,偷摸着把铁锹藏进袖口,然后慢悠悠走到一块巨石后面。
“渴不渴呀?”妈妈见男人走开,从一只破旧的小包里拿出半瓶水递给李玩。李玩见她满头大汗,心疼道“不渴,你喝吧。”李玩以前问过妈妈,为什么跟这种男人,妈妈只是一脸温柔地说他是探险家,她尊重他的生活方式。昨天大半年不回家的男人一脸兴奋地说有重大现,需要他们当助手。
“所以到底是什么?”李玩不解地问。
“说是一种虫子,长着人脸的虫。爸爸说这一带出现了它们的踪迹。”妈妈望了望男人的方向,见几个巡逻警卫正靠近那边,担心地跑了过去。“你在这待着别动啊。”
所以不是来挖玉的?李玩撇嘴,他站起来看向人群聚集处。
“你在这干什么?”身材高大的警卫严肃地瞪着男人,一个矮胖的警卫一副看好戏地样子手背在身后。
“采矿石,我是个地质学家,来采风。”男人不急不慢地说。
“噢?有什么收获吗?”警卫嗤笑一声。
“倒没什么,就现这边蚯蚓挺多的。”
“呵,有没有看见告示牌?就在那,你念念?”
“唉大哥,天热消消气,我这才刚看见。”男人摘下帽子一副刚惊觉的样子。
“啥也甭说了,走吧。”于是乎几个高矮不一的警卫领着男人往反方向去了,男人背过手示意女人快走。这时地面一阵摇晃,整座山渐渐崩塌,人群四散而逃,成千上亿的虫子从地缝中钻出来,密密麻麻飞向天空,顷刻间白天成了黑夜。李玩害怕地抱住一棵树,在他刚挖的一个洞里钻出一只长着人脸的虫。它似乎很虚弱,从人脸嘴里不断渗出蓝色的血,它艰难地从人脸里伸出长长的舌头,卷住李玩的脚踝,正要下嘴吸血,被李玩一把提了起来,“什么东西?”李玩在黑暗中看不清,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缠住了脚,他揪起来想把它扔掉,谁知那东西狠狠咬住他的手不放。人脸虫贪婪的吸着血,这是它最后的机会了。渐渐的李玩手变得麻木,痛感也消失了,那东西不见了,他摸了摸手就像什么都没生一样,连伤口也没落下。山体怦然倾塌,遮光蔽日的虫群忽然消失,眼前是一片废墟,只有李玩在的那一小块一方安然无恙。
李玩愣在那,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去思考,刚才的一切如同幻觉一样,而人脸虫早就溶于李玩的血液里,深深地沉睡着。他不知道的是刚才的一切是一个上古物种的灭亡预告,它带着强大的执念作为一丝神智留存于李玩的肉体。
“那场特大山难,只有一个11岁的小男孩活了下来。新闻是这么报道的。”老王步伐变缓。他又开口“后来你怎么生活的?我更想知道你怎么调节你的心理创伤的?”
“没有心理创伤。”李玩平静地说“这么说可能别人都觉得奇怪吧,但不知怎的,虽然刚开始有过一瞬间的悲痛,很快被一种莫名的精神力压制了,心理医生也说奇怪,见到我时评价都是一切正常,不存在心理创伤。该说我是天生抗压水平强大吗。”他轻笑一声,“后来辗转去了一个舅舅家,把我塞进附近的初中读完就给他打工了。
“报道里并没有提到任何虫子,那个时候是怎么回事?”
“即使我说出来也没任何意义吧,谁会相信呢,我什么都没看清,只记得这里被咬了一口,那些虫子瞬间消失无踪,等能看清的时候眼前已经是废墟了。而伤口也不见了,这种情况下我能说什么呢。”李玩指了指右手靠近大拇指的一块皮肤,借着月光,那里确实毫无印记。
“是挺诡异啊。但我觉得你的生还和这只虫子脱不了关系,刚才你说你有舌头牙齿,会不会是类似蜥蜴那种东西?”老王语气沉重。
“不像,那触感更像人的嘴,我能感觉到柔软的嘴唇。”
“长着人嘴的虫?想想就好恶心啊。”老王一脸鄙夷。他话锋一转“不过看你现在也是在好好生活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吧。”老王拍了拍他的背,李玩突地往前一呲溜差点被他拍得栽个跟头。他手里的小不点被这晃动惊醒了。月光下,他推开纸巾,从手里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又嗅了嗅手心,轻轻啃咬了下,似乎饿了。李玩身上没带吃的,于是惊恐的一幕生了。
小家伙先扯断自己的腿开始啃起来,然后三两下吃光,等吃掉手臂最后只剩下一颗气味芳香的头颅。那颗头在手心里滚来滚去,似乎很开心似的,过了一会,身体又渐渐长了出来。“卧槽,这也可以?”李玩惊呼,第一次见饿了吃自己的。老王摸了摸下巴,“这玩意真变态。”
“到了,从这里走出去就能看到马路了,这个给你。随时联系。”老王说着给了一张一百递给李玩,李玩道谢这一刻真想摸摸狗头,但肯定会被他踹飞。
从两棵如同孪生兄弟一样的树中间穿过,眨眼间就回到了现实世界。他回过头看了看,那里只有一片树林,他将手中的小人揣进裤子口袋,拦了辆车回家。
车子停在熟悉的小区门口,李玩下了车,看见这些楼房好好的矗立在那里,灯火通明,不由得感叹一声。上楼的时候,“是你!”李玩抬头一看,是那个放风筝,不对,那个耳机线,呃,也没问名字,“你叫什么?”李玩脱口而出。“我叫陈音,你呢?”对方羞涩一笑。“李玩。”他也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