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少女不禁两眼放光,待同伴们都出去了,她正要挨过去服侍谢淮舟宽衣漱,就见谢淮舟冷冰冰地看着自己。她微微一怔,伸出去手便缩了回去。
谢淮舟走到一旁铺着厚厚褥子的圈椅上坐下来,眯着眼睛冷声问道:“想活命吗?”
那少女一惊,立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砰砰砰就是几个响头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谢淮舟没叫她起来,也没叫她停下,只冷声道:“想活命也容易,只要分清楚谁是自己的主子就行。”
“奴婢既然到了三殿下身边,自然就是三殿下的人!奴婢万万不敢背叛殿下。”
是他的人?不敢背叛?当他是傻子呢?谢淮舟嗤笑一声道:“本殿下就给你一次机会!记住,机会只有一次!”说完,他便起身往内室走去。
那少女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跟进去。可是,三皇子没有说让她进去啊?她要是自己进去了,是不是就是不听主子话?
谢淮舟没让那少女纠结太久,因为他很快又出来了。他将一只木盒子扔在那女子身前道,“今晚你就睡在外间,什么东西都不许动。若胆敢进入内室,杀无赦!明天如何回复皇后,你最好想想清楚。”
吩咐清楚,谢淮舟便进入内室休息了,倒是不怕那女人半夜起来爬自己的床。刚才那句“胆敢进入内室杀无赦”的命令,不是给那女人听的,而是下达给自己暗卫的。
那少女颤抖地捡起木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块白色绸帕……
今年过年沈家非常热闹,不但亲戚朋友都上门拜年,就是县里很多乡绅老爷也来给沈嘉齐拜年,话里话外还是想投田。沈嘉齐坚持自己的原则,地少的,可以考虑,像姚老爷那样的大地主则坚决不行。
于是,那些人又辗转找到沈嘉荣沈嘉永,找顾氏、郭氏,找沈爷爷沈奶奶。
沈耀升和容氏听儿子的,儿子说什么他们就怎么做,沈嘉荣听了沈嘉齐的说法,虽然心里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有这样的好处为什么不收?就是收了那不也是光明正大的么?但举人是自己的弟弟,不是他自己,所以他也只能听沈嘉齐的,谁来说都不松口,为此还得罪了不少人。
沈嘉齐刚回来,容氏就特意过去给她打过招呼,她要是敢收下别人的礼擅自揽事,就让沈嘉荣休了她。想起休书,顾氏不得不老实起来,尽管看着人家送来的礼两眼放光,还是忍痛全都退了回去。
沈嘉永和郭氏想起从前的苦日子,再想想现在的幸福日子,觉得很是满足,自然是二哥说什么,他们就怎么做。
除夕守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也没有分什么内外男女,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各自听到的趣事以及对来年的期待,桌子上准备了茶水点心零嘴,孩子大人都时不时吃一点,这样比较不容易犯困。
沈梦靠在爹爹胸口,看着桌子上的核桃松子,居然一点胃口都没有。就连沈维安剥了来给她,她也不过象征性地尝了一口,就摇头不要了。她听着大人说话,努力撑到了亥时末,就再也撑不住靠在爹爹怀里打瞌睡了。
这时,她忽然听到爹爹说:“那天回县里送李大人上京,遇到个奇怪的人。”
“怎么奇怪了?二叔说说看,我跟您一起去的,怎么没看到?”岳父上京,沈维阳这个女婿自然要去送行的。
沈嘉齐回忆起那天在江边送走李大人一家,他正要转身上马车,就见一从未见过的少年走过来,躬身问道:“请问公子可是项少龙?”
项少龙?没听过。沈嘉齐只当对方是认错了人,便回道:“这位小哥可是错认人了?敝姓沈,名嘉齐,字长远。不知那位项兄可是与长远容貌相似?”
那少年却不直接问答沈嘉齐的话,反而又问道:“公子可知道韦小宝?”
沈嘉齐摇头:“真是对不住,小哥你真的认错人了。长远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字。”
那少年又奇怪地看了看沈嘉齐,最后留下一句:“若沈公子想起这二人来,可以进京共谋大事。”而后就很快消失在码头上。
沈家人只觉得稀奇,沈耀升感叹道:“许是认错人了吧!不过,听说我们沈氏祖上也曾官拜柱国大将军,可惜后来没落了。也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只听说繁华得很。”
容氏取笑老伴:“连县城都没去过呢,还妄想什么京城。”
沈嘉齐立即道:“是儿子不孝,应该早日接二老去县里住的。要不年后爹娘跟我一起去县里住吧!”
容氏摇头道:“我们就是说说罢了。人老了,哪儿都不想去。”
顾氏撇撇嘴道:“娘啊,听说县城里好多好东西,去看看有什么不好?媳妇儿想去还去不成呢!”
沈维阳立即道:“娘,等儿子将来出息了,一定带着您去。”
顾氏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得意地笑道:“我家阳哥儿就是孝顺!娘等着你考秀才,中状元!”
大家虽然觉得顾氏的话有些狂妄,但至少也是个好念头,读书人谁不盼着中状元呢?难得这一次,也没有人反驳顾氏的话。
众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而沈梦却早已经清醒过来,哪里还睡得着?看来菜籽油和再生稻还是引起了三皇子的注意,只是他以为穿越的那个人是爹爹。共谋大事?
他还是想要争夺皇位吗?
“爹爹,你明年要去京里赶考吗?”沈梦着急地问道。如果爹爹去了京里,如果三皇子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她最早提出来的,他会怎么做呢?是高兴找到老乡从而照顾他们一家,还是害怕被人知道了底细而杀了她灭口?
沈嘉齐摸摸沈梦的头道:“明年不去,爹爹等三年再考。”
沈耀升点点头道:“等三年也好。你在家好好看书,也指点指点几个孩子和庆元,要是庆元三年后能中举,你们正好结伴一起去。”
沈嘉齐含笑点点头道:“阳哥儿学问不错,以后多问多听多看,三年之内考个秀才应该问题不大。安哥儿还要努力才行,也争取五年内考个功名吧!”
“是,多谢二叔!”
“儿子一定会努力的!”
子夜过后,一家人才散了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