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乙这才舒了口气:“哦,原来是这样。”
最近几天,他们在墨家工匠凡的手艺对比下,天天都要被陈庆责骂猪脑子。
刚才一听说要他们去茅房、粪坑,下意识想到了一些令人不好的事情。
“本官与你们都是从代郡出来。”
“而今我已是将作少府左中侯,官拜少丞。”
“你们一个两个仔细瞧瞧自己。”
“连钻茅房的勇气都没有,如何能成大事?!”
陈庆严厉的呵斥了一句:“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你们没听说过吗?”
李乙讪讪的低下头。
他虽然不知道钻茅房和当官有什么关系,但东家是过来人,说得总不会错的。
“谁去刮土硝你们自己安排。”
“再派十个人,去把南苑那一丛竹子砍了。”
“大的小的都要,按照竹节砍成一段一段的,然后将其烘干。”
“还有……谁去支领1o斤硫磺,再去支五十斤木炭,全都碾磨成粉。”
安排好一切,陈庆匆匆忙忙回了屋子里。
时间紧迫,他要赶紧想办法把引线搞出来,还要考虑在黑火药里添加一点别的东西,让烟花的效果更加绚烂。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扶苏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解衣衣之,推食食之。
明天又是他大喜的日子,陈庆总不能没有点表示。
——
玄月二十三。
天晴,微风。
冲猴煞北,宜开工、动土、订盟、纳彩。
忌作灶、掘井、栽种……
不对。
它现在已经变成了黄道吉日,诸事皆宜,百无禁忌。
扶苏天不亮就起来,身着绛纱袍,早早恭候在麒麟殿外。
随同的还有蒙毅、王翦。
连常年卧病在床的王贲也强打起精神,被人搀扶着随侍在左右。
按照规矩,册立太子时,跟随的必是左右肱骨,也就是太子日后的班底。
天气虽冷,蒙毅却浑然不觉,高傲的挺直了腰杆。
王翦耄耋之年,此时面泛红光,看起来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王贲病容不减,但是精神健朗,一点也不像久卧在床的样子。
扶苏册立太子,蒙家、王家起码能再享几十年的荣华富贵。
换了谁能不开心呢?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官员们66续续赶来。
不管先前与扶苏亲疏远近,都纷纷先过来恭贺一声。
扶苏一一回礼后,目光却始终在四处寻梭。
先生呢?
他自始至终,都没看到陈庆的身影。
难道是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