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成为他的习惯招式,久到高闻雁改习枪法,不再挽剑花了,就像她不再着红衣。
就像那天,楚序还未来得及与她说一句多谢,高闻雁便已被家人唤走。
她来得不经意,走得亦洒脱。
楚序能留下的,只有被她斩落的一捧杏花。
那杏花曾落在她的脚边,从此长伴于他身侧。
“颜公子!颜公子!”
高闻雁一觉睡到晌午,现楚序竟比她还离谱,久久不见踪影。
他这几日用药都不规律,高闻雁怕他身子遭不住,出事可就糟糕了,于是赶忙来敲门。
楚序自梦中醒来,忽然不知今夕何夕。
待清醒过来,才现已过十一载。
梦中的那人正将门砸得棒棒作响,仿佛下一刻便要破门而入。
门被自里打开时,高闻雁正高抬着腿,准备踹门。
“女郎可有事?”
“我没事,你有没有事?”
高闻雁绕着他转了一圈,见他除了脸色恹恹,其余都挺好,至少衣衫上没有什么血迹。
楚序还没完全缓过神来,便听她问:“可是做噩梦了?”
“为何这么问?”
“见你脸色难看。”
难看吗?
楚序疑惑道:“可是分明是美梦。”
高闻雁作出了然状:“那便是梦中太美好,醒来反而怅然若失了。”
接着,她贼兮兮一笑:“可是梦到那香囊姑娘了?”
楚序淡淡瞧了她一眼,不欲作答。
“我要更衣了。”
他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哦。”
高闻雁听话地往后迈了一步,退出他的房间。
虽不知楚序是如何对那香囊姑娘的,她想,反正不会是这样。
她心里有些奇怪,感觉闷闷的。高闻雁以为是没休息好,也就不做他想。
等待楚序的间隙里,她总想找些事情做,于是回房又写了封家书。
寄回高家的家书她昨晚便写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都是打死也不能说的,比如楚序也陪她一起来了齐国。
她在信中已嘱咐高闻溪千万留意逃兵陈友的进展,现下想想,她还是准备提笔给林倚山也修书一封。
信中又是一番嘱咐,让他一旦有任何消息,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瞒着自己。
在地址上落了高家的暗桩,高闻雁满意地弹了弹手中信件。
楚序陪她去寄家书时,现她竟掏出了两封。
高闻雁原以为他会问,可是他神态自若,全然没有这个念头。
于是她将题有林倚山表字的那封信抽出,放到了上边,又细细嘱咐驿站老板可千万别弄丢了。
“姑娘放心!绝对丢不了!”
高闻雁满意地点头:“如此就好。”
说着,她转身问:“颜公子怎么不给香囊姑娘也报个平安?”
楚序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不必。”
于是,缓和一夜,两人又一次回到了沉默寡言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