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
薛琴贞从楼上看到小庆哭了,连忙大喝一声。
她飞快下楼,迅把小庆搂到怀里,抬眸瞪向傅金城:“老三,你出息了,在外面吆五喝六也就罢了,回到家还要冲着小孩子脾气!你有什么事冲我和你二哥来,你对小庆狠算什么本事?!”
“小庆害霜霜左手受伤,在医院缝了七针,二嫂知道吗?”
薛琴贞的脸上掠过一丝心虚。
她瞟了眼抱着孩子的沈绣婉,语气极快地说道:“没想到,锯了嘴的葫芦也能搬弄是非!”
傅金城挡在沈绣婉和霜霜的面前:“二嫂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小庆必须道歉。”
沈绣婉看着他的背影,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
男人高大挺拔,像是一棵大树,正在为她和女儿遮风挡雨。
如果他能一辈子护着她们,一辈子为她们撑腰,那该有多好……
薛琴贞紧紧搂住小庆,嚷嚷道:“小孩子家家的互相玩闹,没注意受了伤也是有的。当时也没个佣人在旁边看着,就他们两个,难道霜霜说是小庆推的她,就真是小庆推的吗?!我们家小庆还说,是她自己摔倒的呢!”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
霜霜被她吵醒,瞧见客厅里的人群,又瞧见二伯母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禁红着眼圈往沈绣婉的怀里瑟缩了一下。
沈绣婉轻声安抚:“霜霜别怕,爸爸在这里。”
小姑娘乖巧地点点头,挺起小胸脯,紧握住沈绣婉的衣襟:“爸爸妈妈都在,霜霜不怕……”
小堂哥总笑话她爸爸不回家。
可是现在,她的爸爸回家了,还要为她讨回公道。
她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面对蛮不讲理的薛琴贞,傅金城分毫不让:“我女儿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你——”
就算是撒泼耍横惯了的薛琴贞也哑口无言,震惊于傅金城的蛮横霸道。
她只得悄悄拽了拽傅锡词。
傅锡词还穿着睡衣。
他揉了揉蓬乱的头,苦恼道:“小孩子吵架,咱们做长辈这么较真干什么?老三啊,这都几点了,为了芝麻大点儿的事闹成这样,你还让不让我们睡觉了?!”
“道歉。”
傅金城面无表情。
客厅另一头传来动静,是傅太太被这边的吵闹声惊醒了。
“妈!”薛琴贞牵着小庆,快步走到傅太太的身边,“你瞧老三,半夜三更把咱们弄起来,就为了小孩子吵架的事!您是没看见,他愣是活生生把小庆从房间里拖了出来,都把小庆吓坏了!小庆是您的幺孙儿,您可不能不心疼他!”
说着,忍不住抹起眼泪,又暗暗掐了一把小庆。
小庆会意,立刻嚎啕大哭。
哭声吵的傅太太脑袋疼。
她厌烦地瞥了眼沈绣婉,老三这些天都不在家,今夜突然跑回来,肯定是她这三儿媳妇请回来的。
平日里瞧着不声不响,在孩子的事情上倒是个狠角色。
闹得家宅不宁!
她在沙上落座,把小庆抱到怀里:“老三,依我看,小孩子的事情,咱们就不要插手了。何况小庆才几岁,他懂什么?你今夜这般恐吓他,瞧把他吓的,可怜见的……”
比起孙女,老太太到底是疼孙子的。
薛琴贞一边抹眼泪,一边抑制住笑容。
傅金城在另一侧沙上坐了。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傅太太。
傅太太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老三,你看我作甚?”
傅金城笑了笑:“我幼时就被你们送去叔叔家里,后来在那边受了委屈,哭着偷跑回家找您的时候,您说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不能再哭了,您还说,最不喜欢看见男孩子掉眼泪。我记得,当年我也是小庆这般年纪。”
傅太太抚过小庆脑袋的手,不自然地僵住了。